等祈妄也在床上躺下,逐渐睡去,发出了轻而均匀的呼吸声,喻年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那里像是一片滚烫。
第二天起床,喻年因为还有工作,也没在荣市多耽搁,跟祈妄一起坐了早班的飞机回c市。
在飞机上,喻年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遮挡住他有些红肿的眼睛。
中间空姐来送餐,喻年不爱吃,一口也不碰,只吃了一点水果。
他喝着橙汁,对祈妄说,“还不如你做的。”
祈妄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虾仁和意面,他望着喻年,低声说,“那我之后也给你做。”
喻年嘴角扬了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说,“你这床ban当得还够尽心的,比保姆还贴心。”
可是等飞机落了地,祈妄的车就停在机场里,先把他送回家。
到了地方,他却不下去,坐在车上,墨镜还戴在脸上不肯摘,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
可是过了几秒,他却突然报了一串数字。
祈妄还没反应过来,问他,“这是什么?”
“我家的密码,”喻年不情不愿地回答,又像是替自己找补,“你想给我当床ban,总得要进出我家。”
他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抽出了自己的那张门卡,一脸冷漠地递给祈妄。
“拿着,”他说,“这是楼下的门卡。我会跟物业登记你的名字信息,让你可以正常进出。”
他这栋公寓楼下就有俩保安执勤,楼里一共就住了这么些人,保安们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如果是生面孔,从一开始就进不去。
祈妄望着喻年细长手指里夹着的那张门卡,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微妙。
他接了过来。
门卡的份量很轻,握在手里,薄薄的一张,在他掌心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还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快就被赐予进出喻年住所的权力。
可是这张通行证,居然如此轻易地摆在了他眼前。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甚至来不及高兴,反而从胸腔深处泛起酸楚。
这么多年过去,喻年好像还是学不乖,表面摆出再凶的样子,落到实处却还像是雷声大雨点小。
对待他这样的背叛者,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喻年根本不应该这样轻易地交出自己的私人领域。
眼看着喻年要准备下车,他突然拽住了喻年。
“干嘛?”
喻年回头看他。
祈妄抓着喻年的胳膊,手心几乎要有点冒汗。
“这周末我可以约你出来吗,”他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浪漫的项目,脑子差点拧在一起,眼睛扫到车后座,那里有不知道谁留下的一本登山册子,他脱口而出,“你想去爬山吗?”
话一出口,祈妄就知道不妙。
喻年这小懒鬼什么时候喜欢过爬山。
当年他跟喻年出去玩,游乐场里蹦了一圈喻年都嫌累,回来还是他背的。
而喻年也果然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眉毛在墨镜后高高挑起,看上去像是随时想骂他一顿。
“不是,我……”
祈妄试图找补。
可下一秒,他却听见喻年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有病吧,大冬天爬山,你想冻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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