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顿,他抬起头,又笑了笑,“有吗?”
卓桉想了想,“就是看着精神很好的样子,大概是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个假,气色都补回来了。”
她无奈笑笑,“毕竟您以前太能熬夜了。”
喻年又笑笑,没再说话,只是道,“我点了玉荣府的下午茶,等到了你们自己分一下。”
祈妄送完喻年就回去了,路上堵车的时候,他还回了远在纽约的工作室的邮件,他又推掉了一场艺术论坛的邀场,把工作室的负责人气得跳脚,骂他老树开花,谈起恋爱就不务正业。
他淡定地关闭了聊天页面。
回到了喻年家里,祈妄坐在沙发上,又看起了民宿老板娘送的临别礼物。
他今天早上才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想到,里面是一本相册。
照片非常少,只有寥寥七八张,却记录着19—25岁的喻年。
刚看见的时候,祈妄几乎屏住了呼吸,他一张张翻看过去,看着喻年从青涩逐渐成熟,看喻年眉眼里的天真慢慢沉淀,变得优雅从容。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阴天的照片,拍摄时间是2021年。
喻年已经长大了,很瘦,眉眼漂亮却锋利,细长的手指叼着一支烟,淡淡地看着镜头。
萧索的风从他鬓边吹过,而他眼神比这冬日还要散淡,在他身后,是早晨蒙蒙的薄雾,隐约可见远处的灰色的群山。
祈妄摩挲着这张照片,照片上的喻年无疑让他心痛,可他又无法自拔地感知到照片里的美。
成名以来,他几乎不画人像。
可他面对喻年,却想留下关于喻年的每分每秒。
晚上九点,喻年结束完工作,就拨打了祈妄的电话。
他半个多小时前已经给祈妄发过消息了,所以祈妄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上了车,虽然只有短短几步路,但是寒气还是丝丝缕缕地钻入了进来,喻年往副驾驶一趟,看见祈妄还给他买了奶茶和零食。
喻年拿起来一看,是黑糖珍珠牛奶,喝了不会睡不着的那种。
他虽然刚刚吃了晚饭,但都是出于公事,心思也不在饭菜上。
现在有奶茶,喻年立刻戳了吸管,喝了起来。
祈妄发动汽车,汇入了夜晚闪烁的车流内。
喻年扫了一眼导航地图,看见目的地是个靠近郊区的区域,但他还是没有问祈妄要去哪儿。
反正与祈妄在一起,天涯海角,好像也都可去。
作者有话说:
怪甜的,真不敢相信
旧友
一个多小时后,祈妄的车停在了一处露天广场。
喻年的珍珠奶茶已经喝掉了一半,他看着前面的银幕,轻声笑了一下,问祈妄,“来看汽车电影?”
祈妄嗯了一声,从刚刚买的爆米花递给喻年。
喻年拈起一两朵塞进嘴里,很甜,焦糖味的。
他问祈妄,“今天放什么影片?”
“老片子,《泰坦尼克号》重映。”
喻年的眼睫眨了一下。
这部片子他已经看了好些遍,堪称倒背如流,却还是喜欢。
从前他也跟祈妄一起看过,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共同披着同一条毯子,他哼哼唧唧,看得一点也不专心,总是在玩祈妄的手指和头发,被祈妄惩戒性地咬了咬脸颊。
喻年把车座放平了一点,半躺在椅子上。
反正是车内,他咔擦咔擦咬着爆米花,也不怕吵到别人。
明明他跟祈妄上次看泰坦尼克号都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他居然都历历在目。
他甚至还记得祈妄拒绝他告白的时候,跟他说过,泰坦尼克号的头等舱和底部完全是两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杰克和露丝。
想到这儿,喻年的视线移到了祈妄的脸上。
他轻声地笑了一声,他想,当时说得这样坚定不移,好像铁石心肠,可是第二天,在江阳县的列车里,祈妄还不是栽在了他的手上。
电影一共三小时十四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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