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畅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最后又罢了罢了,路青都没介意,他介意什么。
几人去西门吃了烧烤,回来的时候祁安尧硬要拉着路青去逛梦宁湖。
沈维和严子余懂事地勾住钟畅的脖子,把人往台球室带,说要跟钟畅切磋切磋。
钟畅挣扎未果,无奈道:“我不会打。”
“没事儿,我们教你。”
湖水烟雾弥漫,静谧梦幻,祁安尧跟路青沿着人烟稀少的湖边走。
路青突然开口:“那人是我弟弟。”
祁安尧正环视着这儿的草和树,脑子里想起了传说中给路青挂星星灯的天文系同学,顺便又想起了被自己遗留在云里古镇的孤苦伶仃的玫瑰花灯。
路青此话一出,祁安尧愣了愣,“什么?”
路青说:“刚才问我要钱那个人,他是我弟弟。”
祁安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句话,然后皱眉道:“哪怕是亲戚,这种人也不能再接触。”
路青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面望着祁安尧,“安尧,他是我亲弟弟,我是路家捡来的孩子。”
路青从小就不避讳自己的出生,邻居一些嘴碎的大妈总是没有分寸地逗他,说“你妈妈不要你”“你是捡来的”“你瞧瞧你虽然你长得漂亮,但跟路家人一点儿也不像”……
那个时候,小路青就会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们,稚气的嗓音扬起不服输的冷静劲儿,说道:“我是路家人,我姓路,哪怕我是捡来的,也是路家的宝贝。”
他是被路家人捡回来的那又怎样?他是弃婴又怎么样?他是同性恋又怎么样?
路青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也不会为别人而活。
原本这件事,没人问也就没必要说,但是路青就是很想告诉祁安尧。
祁安尧说喜欢他 ,他就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剖解给祁安尧看。
路青望着祁安尧怔愣后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的脸,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心脏有问题,被亲生母亲遗弃,是路爱意在草丛发现了我,爸爸妈妈把我带回了家。我一岁前就动过好多手术,后来吃了多年激素药,体质一直不太好。”
“刚才那个人叫刘家兴,他是我亲生母亲后来跟别人生的弟弟,他知道我的存在后,就拿自己的母亲病危做借口,找我爸妈和我拿钱,我爸妈给过一次,我也给过一次,所以不可能再给第二次,因为我绝对,不会认这种人做弟弟。”
月亮挂在树梢,梦宁湖水在薄雾中泛着粼光。
月华将路青瓷白的脸庞庞勾勒出艳丽的轮廓,微翘如钩子般的眼眸倒映着碎金的光彩。
祁安尧听着路青跟他说的话,心口渐渐出现一丝裂缝,又发软又心疼。
他伸手捧着路青的脸,拇指将他鬓边的发往后捋,声音低低的,像是呢喃细语,“路青,你知不知道我会看面相?”
他拇指移到路青眼尾,“眼睛长的人长命百岁,”又移到鼻梁,“鼻子挺的人事业有成,”又移到嘴唇上,“有唇珠的人万事顺遂,”最后捏着他的耳垂,“耳垂有肉,福星高照。”
他垂下头,轻轻碰了碰路青的嘴,总结:“我们路青,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坎坷。”
路青已经说不出话来,望着祁安尧近在咫尺的脸,压抑着颤抖的呼吸,最后,伸出手,将脸埋进祁安尧胸口,抱住了祁安尧。
:我送你的东西呢?
这晚过后,路青对祁安尧亲近了许多,祁安尧每天都会去找路青。
正好杂志社第一幅插画的截稿时日期也定下来了,祁安尧通常是堂而皇之地跟着路青走回寝室,把钟畅放在阳台搁盆儿的凳子擦干净,坐在路青身边,陪路青画画。
钟畅撑着额头看着这对狗男男的背影,啊呸,路青不是,祁安尧是。他吹了个大大的口香糖泡泡,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跟爹姐秘密汇报情况。
祁安尧脑袋凑近路青指了指画上的某个地方,路青小声回答了一句什么,祁安尧噗地笑了,路青也笑,祁安尧伸手宠溺的揉了把路青的头发。
啵。泡泡爆了。
钟畅舔着嘴皮翻白眼,算了,不管闲事了,让路青这个逆弟自己去说吧,挨骂活该!
祁安尧在路青寝室总是待到很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有一天甚至斗胆问路青他可不可以在这儿过夜。
路青下意识看了一眼钟畅,钟畅正在床上摆弄他的手机,貌似没有听见。
路青朝祁安尧摇摇头。
祁安尧心里有些失望,表面却无所谓地点头:“嗯,那我走了。”
“我送你。”
路青刚把祁安尧送到楼下,就被祁安尧拉到隐秘的角落,抵在墙上,吻了个七荤八素。
吻完过后,祁安尧望着路青的脸,很想趁机要一个名分,但他又觉得路青能接受他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他不能操之过急,把人吓回壳里可不划算,再等两天,他到时再正式地跟路青提出交往。
路青回到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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