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
郑熹像是个吞了滚烫红烧肉的饿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试探地说:“陛下,臣是不是太年轻了?恐不能服众啊!”
皇帝道:“我说你行,你就行。”
事已至此,郑熹只能郑重地接下了这份差使。
消息传到大理寺,整个大理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郑熹是他们的靠山,靠山走了,谁来?以后会怎么样呢?他们看这个、看那个,都颇有点不安。现在大理寺这样挺好的,他们并不想有什么大的改变。
可皇帝并没有给大理寺新派一个主官,而是让裴清“暂代”,只是暂代,并没有让裴清升任。裴清成了皇帝指定的看守大理寺的人,就像郑熹之前要祝缨为他看守大理寺一样。
大家惊了一阵儿,又都看向祝缨。
祝缨也没想到皇帝会把郑熹往东宫调。
面上还要恭敬地等着郑熹和裴清做交接、训话。两人的训话都很感人,郑熹说了他的不舍,回忆了这几年与大家同甘共苦的岁月,最后说:“都还在这宫里,离得也不远嘛!还能常相见。诸位与子澄都是老相识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裴清则是对郑熹的离开表示了不舍,但又恭喜他高升,然后表示一切照旧,他是萧规曹随。
完事之后,就是帮郑熹搬东西、送他之类,不能一一记述。
郑熹与祝缨期间也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很无奈,东宫,有点不太好办。值得庆幸的是,大理寺换了裴清主持,这对祝缨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最终,郑熹还是决心到了东宫之后就设法把祝缨也给调过去,他记得詹事府的丞是正六品,正好给祝缨升一升。从五品不让做,正六品总可以吧?政事堂这回总没有理由拒绝了。
在办这件事之前,郑熹还得先谢恩,再拜见东宫,然后办一场宴会庆祝,还要参与东宫举办的迎接他的洗尘宴。大理寺那边,裴清还让祝缨准备一场欢送他的酒宴。
将这些都应付完了,也将要过年了。郑熹先不忙着准备东宫的新年,他到詹事府里坐定,先命将名册拿来,好与众人认识。
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待到名册拿来,郑熹一翻看,差点没噎着。他轻轻地问:“人,都在这里了么?”
少詹事答道:“是。”
郑熹心道:真是报应啊!
他把大理寺的空额填满了,不知道哪个缺德鬼也把东宫的空额填满了。他如果要带自己人过来,就得先把这名册上的人踢出来。踢一个,才能腾出一个位子来安放一个自己人。
郑熹决定先观察一下,然后跟太子、皇帝都谈一谈,再做人事上的调动。他起码得知道现在这些人,哪些是皇帝安排的,哪些是太子用得顺手的,再有哪些是可以踢走的。
这一等就出事儿了。
李泽于年末上表,认为京城中的年轻官员中有许多自许风流无所事事,以至于寻衅滋事,这既有损体统,于他们自身也是无益。不如新年之后从京城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官员里选择才俊之士放到外面做亲民官,既能免去京城的许多麻烦事,又能为国家历练出一些人才备用。
他这表上得有理有据——京兆府又出了一起年轻的官员殴斗的案子。京城如今的治安不提也罢,小年轻无论是斗气还是争风吃醋又或者别的原因闹起来,再当街打起来也都是有的。巫京兆有时候不管,御史就拿这些事来说。
李泽瞅准了时机便上了这么一本。
我去
京城中的年轻官员,尤其是三十岁以下的,不少是因父祖之荫入仕。官职来得容易,有人较真非得证明自己值得、自己是真有本事,有人就恰恰相反,认为人生过于容易可以随意挥霍。
玩世不恭的人多了,挨的骂也就多,京城纨绔早被骂习惯了。
每逢出了大一些的事故,即使在京城最混乱的时候也是有不少人在骂的。不少人自己儿子不争气,他把整个京城的纨绔一块儿骂,也请旨要求给这群小东西一个教训。有的时候上头管一管,有的时候骂一骂闹事者的父兄,让他们各自领回家去打。
类似事情隔一阵就会发生,李泽这一本奏上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议论。有两个人出于惯性还跟着吆喝了两声,然后也没了下文。
这一本恰在年末,大家都忙着过年了。风俗里也不兴大过年的打孩子,此事就暂且搁置了,大家也以为这不过又是一出寻常戏码。该怎么过年还怎么过年去了。
祝缨这是第二个在自己宅子里过的新年,今年比去年又富裕不少,田也多了几十亩,她的田产破百了。除了仆人还是只有两个,一切都似模似样,是一个正在发家的青年官员的家庭了。
她把今年除夕值夜安排给了苏匡,没忘给苏匡订了年夜宴,并且告诉他:“长夜漫漫,大家都是不能陪家人的,你邀他们一道,也好熟识熟识。”
苏匡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意外地看着她,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继而道谢,最后说:“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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