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缨道:“可以。”
苏媛先挑了一些农具,其次又要了些兵器。祝缨遵循着朝廷的规定,可以给她箭头之类,却不卖弩给她,苏媛也没有过多的坚持,她要的更多的还是长刀。
过不数日,两下交割完毕。
苏媛也如祝缨上次那样亲自监督,直到最后一匹马被祝缨这边接收,她说:“好啦,你是个公平守信的人。”
祝缨问道:“那么,可以互相交换奴婢吗?”
苏媛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出,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问道:“怎么交换?”
“一换一。你能做主,现在就定下章程,需要请示令尊,也请带话给他,我等回话。”祝缨干脆地说。
这事儿是她吃亏,因为她手里没獠人奴婢,要从大户手里抠出来奴婢,得花钱买。经济越好的地方,越贵。亏得福禄县自去年起就有了盈余,不然她还真拿不出这一笔钱来。
苏媛点头道:“可以。”其实她也要自腰掏包的。诚然,山上奴隶最多的人是她们家,但是不是所有被抢的奴隶都在她家手上,她也得出点血跟人换。她答应这个是要顶住很大的压力的,想来她哥哥也不会很同意。
那位树老兄下意识地想阻拦,又忍住了。
祝缨问道:“怎么?”
苏媛道:“没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还照上回交易的样子来?”
“可以。我这里数目已经有了。”
“好!等我将这批米运回去,再来。”
“静候佳音。”
进展
与阿苏家几次接触都还算顺利,这样的买卖可以继续做下去,这对祝缨而言是个不错的消息。再继续接触下去,整个“獠人”不敢说,至少奇霞族、阿苏家是极有可能成为她的政绩的。如果让她在这里再多干些年月,跟整个“獠人”都联络上也不是不可能。
祝缨有点遗憾。
转念一想,自己这也算开了个好头,她就又释然了。
踱着轻快的步子到了后衙,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女人的笑声。迈进去一看,张仙姑正跟祁小娘子、小江、小黑丫头等人在说笑。
看到她进来,张仙姑道:“送走啦?”
祝缨往她身边一蹲,道:“嗯,走了。”
张仙姑伸手往她脑门儿上摸了一把,拿个帕子给她擦汗,说:“那你可能轻快些日子了。”
祝缨奇道:“我啥时不轻快了?”
“三天两头不着家,别来也没几顿跟家里一起吃的,还说轻快呢?”
祝缨道:“在外面也不是累,”下句话她识趣地没说,换了个话题,“大姐呢?”
“弄药呢。”
“诶?谁病了?我没听说呀。”
张仙姑道:“非得病了再吃药么?是药茶,说试一试,喝着清热解毒祛湿,等到大夏天的时候更好。”
“这个好,去年你们出去时都病了呢。”
张仙姑道:“就算不病,我也不想大夏天的出门儿,你也别出去。”
祝缨道:“那可不好说,我年中还得见刺史大人去呢,大夏天我准出门儿。”
一众人闲聊,杜大姐从厨房洗了一大盘水果出来,到了福禄县之后,吃水果可比在京兆方便多了,种类也更多。此时春末夏初,荔枝还没好,一些其他的水果陆续都下来了。什么枇杷、樱桃之类,又甜又好吃的。杜大姐另用个细竹蔑编的大盘子涮了一大竹盘子的桑葚出来,水还淅淅沥沥的往下滴。
祝缨拿起一个梨来,惊讶地道:“这会儿就有梨了?”
张仙姑道:“怎么就没有了?咱们在京,这会儿也能吃上呀,就是贵。”那会儿她舍不得买,后来祝缨管大理寺庶务了,家里就经常有稀罕东西了。
梨是秋天的水果,现在是春末了都,天都热了……祝缨若有所思。京城什么没有?她想的是福禄县。
祝缨道:“大姐不出来吃么?”
花姐也从房里出来了,笑着说:“来了来了。”
推了个小凳子给祝缨,祝缨一捞,塞到屁-股底下,张仙姑就喂她一颗桑葚:“你别上手了,一会儿沾了一手洗不掉叫人看着了不好。”
她喂一颗,祝缨吃一颗,边吃边让别人:“你们吃啊。小江?”
张仙姑笑道:“她都快气饱了,还吃呢?”
祝缨心道,你不是一直喜欢小丫一点的么?怎么跟她也说笑了?问道:“我听你们刚才笑来着,怎么生气的?”
张仙姑笑道:“学生太笨哩。”
她们又笑了一阵儿,小江才嘟囔着:“我教幺妹她们。她们学得倒快,可是唱出来之后就跟我教的不一样了。调儿错了,高高低低的还会自己变调我就不挑剔了。她们还自家叠词、重复句子,这就与碑上的字对不上了。我是想,照着官话的发音唱着歌,不但字能识了,口音也能改了。当初为了县学生的官话,您费多少心呢?可……”
一个唱歌音准、官话顺溜的小江,掰不过一个女监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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