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敢拿外人压你阿翁了!”
“大人现在是我老师了,不算外人了吧?”
“你拜师?敬酒了?孝敬了?跟着了?他给你什么了?待你跟赵苏那么近了?”顾翁一连串的发问又快又急,然后说,“以后不给他月钱!”
顾同想了一下,道:“也行。”他回了房,将铺盖一卷,扛着就打算去县衙。顾翁怒道:“那也是我的!”
顾同把铺盖也放下了,开始解腰带脱衣服。顾翁道:“你要干什么?”
“这也是您的……”
那不能叫他裸-奔,顾翁说:“滚!”
正中顾同下怀,他正愁没个理由能赖在县衙跟老师多混一阵儿呢。他抱着书又滚回了县衙,重新站到了祝缨面前。
祝缨将他上下打量,道:“顾翁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大了?”
顾同道:“您惯的呗。就觉着您总会给县里各种好处的,就算咱们读书再不如别人,非得考个进士,您也能给弄上。想什么呢?不是,老师,我不是说您不行。”
祝缨默,道:“小吴,拿我帖子去顾家说一声,人我先留下了,向顾翁要点食宿费。”
顾同睁大了眼睛,祝缨道:“你真想跟你祖父现在闹掰呢?”
顾同道:“要不您跟养我几年吧,别跟他们要钱,这样我就能少欠他们点儿了,以后少受点儿辖制了。天地君亲师,您得护着我点儿。”
“小吴,跟顾翁说,人我留着住几天,过几天让他回去请罪。”
“是。”
顾翁无奈,他也知道祝缨的“好脾气”未必就是真的“好”,孙子就先放那儿也不算太亏。心里终究是有了个疙瘩,将次子家的一个孙子又带在了身边。这孩子与顾同不能说截然不同,但也区别明显。样样比顾同都要差一点,但是有一个顾翁特别需要的特质“听话”。
顾同再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堂弟扶着祖父出现了。他也不嫉妒,很平和地跟顾翁行了礼。
顾翁道:“这是什么大官人回来了?”
顾同笑嘻嘻地道:“阿翁别生气,我来取铺盖,以后就少在您面前惹您生气啦。”
他二叔上前劝道:“你怎么与你阿翁怄起气来了呢?哪有不在家住的?”
顾同道:“二叔,老师的义子要去京城了,我当然得伺候老师啦。老师管学生吃住,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二叔惊疑地问:“赵苏?他上京干嘛?”
“他是老师义子,老师要送他上京去国子监。”
顾翁猛地坐了起来,眼神不定地打量顾同。顾同道:“我去取铺盖啦。”顾翁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取五贯钱给他。”
“阿爹?”
“咱们家的人住到县衙里,不得有钱上下打点?算了,等会儿我自己给县里送过去。”
…………
顾翁想再见祝缨一回,哪知顾同回家取铺盖到县衙,祝缨安排了他的住处后就离了县衙往州城去见鲁刺史了。顾翁扑了个空。
见鲁刺史之前,她先去了府城,看看上司要不要一同去。照常来说,聚一聚是应该的。哪知上司这回没病,见了她之后先是默默无语,继而说:“你自己先去吧。”
祝缨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么?”
上司心道,有你在,刺史大人的心情就会不好,谁想在刺史府里多呆?找骂吗?
上司知道,鲁刺史这几个月被祝缨又气得够呛。他说:“你沾了些官司,刺史大人明明有回护之意,你怎么也不领情?这可不好。”
祝缨道:“啊?我知道刺史大人回护之情,只是又被朝廷给叫了去解释,这才回来呢。这不是想早去几天,好向刺史大人当面道谢么?”
上司深吸一口气,道:“你们都是好汉,你先去吧。”他要踩着点儿过去!这破地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祝缨道:“是。”
祝缨说的是实话,阮芝和樊路来的时候鲁刺史是确实有回护她的意思,不管这意思有几分真心,还真是派了人一路跟着了。她也确实想要向鲁刺史道个谢的,此外又有种麦子的事儿她也有个预案。鲁刺史愿意体谅就体谅,不愿意那她也没办法,只好依旧自己玩儿了。
出了府衙,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驿馆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让小吴去把在府学里上学的赵振和甄琦都请来一起吃个便饭。
小吴去了半晌,只有赵振过来了。祝缨问道:“甄琦呢?”
赵振摇摇头:“他读书太刻苦,不与我们一处,刚才没找到他。您叫他他也不会来的。”
祝缨问道:“怎么说?”
赵振道:“他太想考好了,这样吃一顿饭也嫌浪费功夫。”
祝缨再问,赵振才吞吞吐吐地说了,甄琦近来过得不是很好,在福禄县,他是个鸡头,在南府,差不多是个凤尾。府学的老师比县学是强很多,但是赵振说:“比起您给咱们讲的王相公的文章,那可就差远了。都是剖析经史,他们要是能讲得好早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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