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来个新司马了!”
顾同跟了进来:“老师早就知道啦,邸报也是先送过来的。”
“哦哦。”小吴连声答应着,垂手站在一边等着祝缨的吩咐。来个新副官,不得有个什么准备吗?
祝缨看看这两个人,道:“傻站着做什么?”她捏着手里的那一卷旧档又踱回了桌子边,将旧档往桌上一扔,问小吴:“你事儿都干完了?库巡好了?”
“啊?哦!下官这就去!”小吴急忙说,“那……新司马?”
“人还没到呢。干你的事儿去,不要以为交割的时候看着什么都好,你就可以懈怠了。正是雨水多的时候,勤快些。你新任司仓,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虚心点儿,多看、多听、多想。”
“是,下官这就去。”小吴又拎着邸报跑了。
顾同看着小吴走远,回过头来问祝缨:“老师,真的不管这新来的章司马吗?”
“唔,当然不能不管,”祝缨微笑道,“虽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有些准备总是不坏的。”
顾同心道:那为什么刚才不跟小吴讲呢?还是……
祝缨道:“去把南府名下的账目取了来,不要户籍钱粮的簿子,要府衙财物账。”
“是。”顾同一面奇怪,一面仍是去找祁泰了。老师刚才看的可不是财物账啊!
祝缨内心想的却是:缺人。
其实小吴不是很适合一下子就做一府的司仓的,司仓,不是只管仓库,虽然字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司仓的职责,除了仓库还得管着公廨、度量、庖厨、租赋、征收、田园、市肆。以小吴的本事,也就管个仓库能管得好一点,再加个度量?其他的几样,这小子多少得从中揩点油干点别的。
但是小吴对自己比较忠心,自己对小吴也比较了解,更重要的是自己了解小吴全家亲戚五服、祖宗八代,不至于因为不了解属官而对节外生枝之事没有预计。
小吴负责的这些个事儿,祁泰管起来更合适。可是,祁泰这个司户,第一要务是户籍。人是一切的基础,要么自己管着,要么就得一个信得过的人,祝缨把这个活计就交给了祁泰了。祁泰干司户,他也不是完全能够干好的。司户还管其余数项事务,包括过所、道路、田畴之类。
如果有两个祁泰这样的人,那就好了!
但是没有,祝缨只得这么分派,然后在两人职责范围之内再调剂一下。比如小吴所管之租赋、征收,托与祁泰,将祁泰所管之过所,交给小吴。
祁泰很快就过来了,祝缨问道:“看邸报了吗?”
祁泰道:“大人说的是新司马么?下官正在理会账目,小吴那里的租赋账本子也拿过来了。虽然交割的时候理过一遍,当时时间有点紧,现在再细看一遍。管不叫新司马挑出毛病来。”
祝缨道:“他挑什么毛病?”
“啊?”
“走,看看房子去。”
“咦?”祁泰又发出一声疑问。
祝缨道:“我记得南府府衙名下有几处房产,除了司功他们住的,应该还空着五处。咱们去看看,是否需要修葺,要多少工、多少料,多少钱。”
祁泰道:“好。大人是要?”
“章司马来了,不得有个住处吗?”
祁泰恍然:“是该准备的!下官几乎要忘了这件事了。”
与京城各衙门一样,各地的官府也多少有些自己的产业,公廨田是一准儿有的。此外很多有条件的地方也会有一点房产,有的是没收的犯人的家产,有的是一开始就设置了的。
这个设置是有正当理由的——外地赴任的官员,他们得有个地方住。不同于本地的吏员,家就在当地,即便不在城里,他们租个房子也比外地人方便。官员按照规定都是外地人,得给人个住的地方。主官不必说,就住后衙,其他的官员呢?很多地方也会准备这样的屋子。
有了这么一个口子,很多地方的官府就会借这个名目再置一点房子,就像祝缨在大理寺做的那样,取租。甚至有的地方连铺子都有。
祝缨刚到福禄县的时候,关丞等人很快就能搬家腾房子就是因为县衙产业里也有这种屋子存在。这种房子一般离衙门比较近,位置尚可,算是一种福利。
交割的时候祝缨留意到府衙也有一些这样的屋子,小吴、祁泰本也有资格住的,他们俩一个光棍儿,一个连女仆就三口,祁小娘子不放心亲爹,就都借住了衙门,祁泰不操心这个事儿,一时没有想起来。
此外,衙役的值房、白直的宿处,也都是有安排的。
南府这样的房子不太多,作为一个烟瘴之地的府衙,它满员的官员总数只有十个。刨掉一个知府,司马、六曹、俩博士。其他的都是吏员和一些差役。
祝缨和祁泰都回后衙去换了便服,祝缨道:“你去取了钥匙来。”
再带上顾同、项安、项乐、祁泰,一行五人照着记录的地址一处一处地看过去。
顾同道:“老师真是体恤。”哪里有上司给下属安排得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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