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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鸣鸾紧着回去,郎锟铻母子夫妇一夜商议,也想赶紧去落实。难得遇到个说话算数不耍诈的官儿,他们也想将事情给定下来。有了身份,以后就能少吃些亏了。郎锟铻找了狼兄,与他约定,狼兄给他教南平土话。又找到了仇文,知道仇文心里有怨气,郎锟铻也不拿话压他,说:“大人说,我的衙门里的官由我来定,你愿意来做官吗?”
仇文犹豫了一下,道:“我还要在府里多学些事儿。”他对寨子的怨恨稍稍减了一点,但仍然想留在府城。祝缨也带他学点文章之类,他喜欢这样。
郎锟铻无奈,道:“那好吧。我给你留一个位子。”
仇文道:“不用的。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想干什么,你还是留给别人吧。”他心里有一个隐秘的愿望,这话对谁都不能先讲出来。
郎锟铻只好拜托了他最后一件事:“如果要再写什么东西……”
仇文道:“我帮你写。”
郎锟铻笑道:“好兄弟。”
他联络了这二人,转天也向祝缨告辞,回到他的寨子里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他得拟定个官员的名单,然后交朝廷来批准。这不,马上就要用到仇文了!
仇文不得不中止了在府衙里的学业,暂时跟他回到山上,助他处理一些简单的文书类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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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族的人一走,祝缨马上就忙碌了起来。
先是糖坊。
房子不用现盖,手上就有,不过现在要保密。然后是木匠等,都是熟手,之前也给唐师傅做过工具,连图纸都是现成的。
祝缨召来木匠,道:“不要原来的那样的,要做大些,做成这样!”她画的图比较简单,从榨汁的工具开始,都要求大一些,又跟铁匠那里订锅买锅,又订特制的扁平勺子,等等。
糖坊还要改进,要有存放甘蔗和糖的仓库,还要有狗、有守卫。地方要大,她主要就是想要个“大量、低价”,唐师傅这一点做得非常的好,草木灰等物廉价易得。
她又将唐师傅的流程给分解了,不要一个工匠做全程。作坊分成几个区,有专门榨汁的,有负责过滤的、有负责脱色的,还有负责最后成品的。
成品也要分成几类,同样分给几个不同的工匠负责。管哪一样的就单管那一样。
祝缨又翻看了小吴那些记录,虽然越往后越潦草,前期还是比较认真的。也不能很怪小吴,一件总也不能成功的事,人都是越往后越没耐心的。她却从中又品出一点味道来,糖要是想定型,都是在还软或者还是稠浆的时候。
她的想法仍是由着一块一块压出花纹的红糖块而来,只要有模子,做成什么形状不是做?从塔郎家儿子来看,不过是变个形状,新鲜感马上就不同了。得弄更多的模子才好,如果弄出更大的模型,想必有很多不差钱的土财主、豪门大户会喜欢的。
就看会不会卖了。
红糖白糖饴糖都是甜,除了甜味之外又有点别的不同,糖是不是还能弄出别的味道来?
她打算等唐师傅他们走了之后,自己试这个。唐师傅的小心思她约摸能看出来一点,也能猜着几分,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怕唐师傅走后抢她的生意,谁挤兑谁还不一定呢。
府里的事务她都有安排,需要她亲自处理的并不多,她便一头扎进了糖坊中。
知府亲自督办,工匠们也不敢怠慢。祝缨平素爱惜民力,从不过度征发,工匠们干活的时候兴头也高。干活的时候照例是不禁聊天的,有人说:“大人要弄这个做甚?要糖,或买或征他们匠人做就是了。”
也有人说:“大人要做什么,哪是我们能弄明白的?赶紧干完了,好接活计去。”
他们都猜不到祝缨是要做这项买卖,祝缨也不会亲自去做这个,她还是照着卖橘子的思路,只赚房租等费用。工艺、买卖,还是要让当地人自己来干。最开始,还是得选“听话”的人来办这件事。
糖的需求量必然是比橘子更大的,这样能有更多的人有生计。
最需要体力的榨汁也不必全用人力,则妇女也可以干。余下的活计虽然需要体力,普通健壮的妇人也能做。如此一来,像家里那几个寡妇一样的妇人,即便没了丈夫、没有土地,也能有个去处养活自己。
此外一个问题就是甘蔗的种植也不能过份侵占耕地。好在稻麦两季,能够腾出一些土地了。物产又多了一项,顶好再开设个南府的同乡会馆,之前那位卢刺史,种麦的事儿欠自己一个人情,正好拿来用。
会馆也还得是本地富商、士绅去办,这次她更有经验了,从一开始就吸取福禄的经验教训,让主持者轮流当值,以防一家独大。
糖与橘子不同,运输的时候不必太考虑腐败霉坏的问题,可以卖得更远!
祝缨看了看项乐,道:“你大哥做家里的买卖,你和三娘有什么买卖做不?”
项乐道:“我们都将本钱交给大哥经营。”
祝缨道:“那我再给你们一样买卖,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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