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一些新的问题。本打算以孤儿为主广洒网,毕竟有父母的孩子另有牵挂,插嘴的人也多。育婴堂的孩子不如想象中的多,没鱼,撒网有什么用?网还得更广一点。且现在小江说的这些,也是很有道理的。
小江只说的“养”还没有说到“教”,她出来鱼之后怎么安排也得考虑。鱼多了自己就会竞争,就那么仨瓜俩枣,看不出竞争。
祝缨听小江又说了一阵,直到小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脸上一红,复又闭了嘴。祝缨才说:“原来如此,我会再想一想的。”
管还是要管的,不过情况需要调整。
小江已觉自己失言,忙起身告辞了。
她脚步匆匆,手杖敲在地上也失了方才的节奏。边走边想:不能在梧州的育婴堂抱养孩子了!
她回到了家中,江舟见她有点魂不守舍的,去烧水给她泡茶,回来就看到她在对着衣架上的官服发呆。江舟道:“总会有好孩子的。”
小江回过神,问道:“你想你的父母吗?”
江舟怔了一下:“有时候想。”
“会想找吗?”
江舟道:“以、以前没想过,现在、现在也……要是遇着了,会想知道的。认不认的再说……”
小江道:“是啊,人总是想找到自己的根的。”她又望向了衣架上的官服,打从裁好了衣服,穿上了身,对着镜子一照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想有一个家,想要个孩子。她是官身了,可以好好地养育一个孩子了。
她想要个女孩子。
今天的领养并不太顺利。一是张大娘特别喜欢向她推荐男丁,认为可以为养老之依靠,二是她突然有些担心,自己既然养就会尽心,又恐一片深情托付,这孩子长大头也不回地找亲生父母去了。又由此想到了自己,多么的艰难都想找到母亲,然后……
小江用力甩甩头,患得患失了起来。不期然地想:大人养的那个石头就这么放走了,会不会难过呢?
…………
祝缨此时心情不错。
育婴堂的事情遇到了一点新情况,但是府里有一个好消息——项安的侄儿也在今天到了。
彼时仇文正在府里给郎睿补课,小孩子学话比较快,仇文又对“教化族人”抱有极大的热情,拿着识字歌的课本,头一篇也是略过,将后面的歌一边译、一边讲解其中的有趣知识,给这小孩子讲课。
苏喆在跟花姐下棋,花姐棋力平平,苏喆也是下得乱七八糟,两人半斤对八两。花姐同她下棋,还学会了跟小姑娘悔棋耍赖。
项安一直很忙,白天在刺史府里几乎看不到她,今天却早早地回来了,还带了个小男孩儿。两人在门上,请侯五派人进去通报。
胡师姐先出来了,她依稀记得这小孩儿的脸,笑道:“原来是大郎来了。”
小男孩一揖:“师叔好。”
胡师姐道:“你住哪儿呀?”
项安道:“我预备在糖坊那里给他备间屋子,现在带他来见一下大人,以后有跑腿的活儿都叫他过来,现在叫他认一认门。”
胡师姐道:“大人刚好回来了,你再早来一阵儿都要多等呢。来吧。”
他们到了书房,里面只有祝缨。
小男孩有点紧张,项安很大方地道:“大人,这就是我侄儿。大郎,快,拜见大人。”
小男孩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年轻俊俏的官员,青色袍子,头发向上挽起,束了玉冠,看着挺和气的。小男孩不那么紧张了,照着家里人教过的礼仪在垫子上磕了个头。
祝缨对他招了招手,小男孩看了项安一眼,项安点了点头,小男孩走了上前。祝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大人,我叫项渔,渔夫的渔。”
祝缨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好像有话,于是她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
小男孩就有点高兴地说:“家有千金,不如一技傍身。所以宁愿苦一点学会打鱼,也不要现成的鱼。”
“你多大啦?”
“回大人,过年就十岁了!”
祝缨拿出一个红包来给他:“来,初次见面。”
项渔双手接了,又道了谢。祝缨问项安:“他是自己来的还是家里有人送?都安顿了吗?”
项安躬身道:“家里打发了人送过来的,跟着会馆的车,很安全。我也托了他们回福禄的人捎信回去,告诉家里人已到了。先让他住糖坊,本来就是来学手艺的。”
“有就伴儿的吗?”
“是,有个伙计。”
“饭怎么吃?书呢?他身边儿得有个长辈同住才行。”
项安道:“那我也搬去糖坊吧。”
祝缨道:“你们俩同进同出吧,要去糖坊就一同去,想住你那屋子,就与你就个伴儿。今晚要是没有旁的事儿,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是。”项安高兴地答道。
项渔看了她一眼,项安道:“看我做甚?我带你搬行李、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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