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德不知道从哪里也冒了出来。
他还要再叮嘱,祝缨道:“来不及了,你要跑不过他们,就完了。蓝德,帮太子妃守好东宫!”
歧阳王也学祝缨的样子,将下摆掖进了腰间,两人又开始发足狂奔。歧阳王边跑边指路,道:“走这边!近!”
…………
宫廷之内,另一群人也在狂奔!
阮大将军指挥着段婴,道:“快、快!”
本次,随同太子出城的有王云鹤、施鲲往下的六部九寺的主要官员,各衙司都留了人留守,留的多半是副职或是小官。皇帝眼看着不行了,大部分人想的都是在太子面前露个脸。
但是阮大将军不同与别人,他管禁军,必须坐镇皇城。
那一边,段婴眼看着周游发动了。在此之前,他还是心存侥幸的,因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利。既无人告密,也看不出有额外的防备,鲁王的计划经过补充也还能看。等一看周游带的人,心都凉了。
皇城极大,周游能鼓动个一、二百人?放在皇城里就那一小点,段婴远远的在高台上看到此情此景,看着这蚂蚁一样移动的人,顿觉不妙。他不假思索地跑下高台,他要首告鲁王!
此时,皇帝在后宫、刘松年在御前、王云鹤和施鲲在太子身边,他找不到最高等级的人去告状。他脑子转得也快,又跑去找阮大将军。
阮大将军的年纪也不小了,听得此言便说:“是真的吗?”
段婴赌咒发誓,一个誓还没说完,就有禁军仓惶地跑过来报给阮大将军:“将军,有穿着禁军服色的人说太子谋逆……”
阮大将军道:“我知道了!”
他马上下令,让所有禁军不得擅动。然后是下令:“关闭一切宫门!”
调人将“乱兵”围起来,接着,又召集了三百甲士,阮大将军的屋子外面,一面大鼓被抬了出来,两个健壮的军士敲着鼓点。听到鼓声,禁军也动了起来。
阮大将军最后对段婴道:“你与我来!”
他要带段婴到御前,眼前这个事儿,他自己不能做主。
然而阮大将军年纪又大了,在皇城里还穿着整齐,这更影响了他的行动。招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兵士,背着他,往皇帝的寝殿奔去。段婴也只能张口气喘地跟着跑。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披挂整齐的士卒。
一行人撒开了腿拼命地跑。
有阮大将军开路,一路通行无阻,寝殿在望时,忽见两个皇帝亲卫正往外跑,一见到他登时大喜:“大将军!陛下宣!”
阮大将军从士卒背上滑下来,问道:“陛下受惊了吗?”
年轻的亲卫道:“宣大将军。”
到了皇帝寝殿外面,阮大将军惊愕地发现这里已经围了一圈的禁军了!皇帝的亲卫小崽子们在禁军的后面,也都紧张地执刀而立。一见到有甲兵来,所有人都反射性地抽出了刀、将刀刃对外。
阮大将军道:“停。”所有人停下脚步,只闻喘气之声。
殿内鸦雀无声,阮大将军中气十足地喊到:“陛下!臣来护驾!”
“烦死了!吵什么?进来!”一个同样中气十足的声音说。
刘松年!
阮大将军命人看好段婴,自己到了殿外,再请示一声,得到允许后进到殿内。殿内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内侍静立。皇帝的亲卫们都在外间,只有刘松年还在皇帝床边。阮大将军心中打颤,皇帝不吱声,是暴怒的前兆。天子一怒……
再往里走了几步,他就看到了两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个是歧阳王,他现在应该已经回东宫了,现在正扶着膝盖大口地喘气,好像才跑了二里地。另一个是祝缨,也是满面泛粉,额角沁汗,也在大喘气。
刘松年没理阮大将军,年冷着脸问祝缨:“你是怎么在东宫的?”
祝缨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哦,梧州,重新长出灵芝了,拿给,刺史大人看,好给,陛下报喜来的。今天、日子、好。”
阮大将军一噎:“这是要做甚??”
刘松年道:“你怎么来的?”
阮大将军道:“段……陛下……”
“睡着了,小声些。”
阮大将军低声将段婴的事说了,祝缨与歧阳王听了,对望一眼。歧阳王略一惊讶,旋即点头。祝缨不动声色地平复着呼吸。
刘松年冷笑道:“早不首告、晚不首告,眼看不成了,才想起来首告吗?”
接着对阮大将军说:“那个周游,要活口。派人,请鲁王进宫。只许他一个人来。派人去各王、公主府邸,让他们闭门不出。你再派人,出城迎接太子殿下回宫。”
阮大将军点点头,出去吩咐了一声,有人又跑去通知。
阮大将军看了一眼段婴,心道:他来得确实有些仓促,但是万一他也是才知道的呢?
再进殿内,阮大将军又小心地恭请圣安。在这个时候,再睡就说不过去了吧?
刘松年道:“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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