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今上的缘份只能如此了,但是与太子,却是来日方长的。
现在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提议了,皇帝同意,太子监国,他是首倡,算是投名状。皇帝不同意,他也表态了,太子那里有了好感不是?他估计,同意的面儿大。
哪知道皇帝这人,他就能不同意!
不过也不亏,姚臻想,太子已然坐稳东宫了,哪怕自己一时受到斥责,将来太子也会念着自己的好。
未来,宣麻拜相也未可知。
姚夫人见他眼睛都直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见他一动不动。姚夫人将他牵到坐榻前,将人按到了榻上,任由他发呆。
姚臻发呆没多久,宫中又追出了一道旨意来——皇帝把他的吏部尚书给摘了,姚臻如今是无官一身轻了。
姚夫人眼前一黑,姚臻却勉强维持着镇定,他接了旨,却是一句软话也没有讲,只下令把府门一关,就窝在府里等着后续了。
……
吏部尚书被免,风波不小,尤其事关东宫。
窦朋急匆匆地赶到皇帝面前说情:“姚臻也是关心陛下,想请您安心静养吧……”
皇帝冷笑道:“他还是少关心我的家事!”
皇帝心中不承认在安排身后事,但手上却是没停。他正在琢磨着儿女的婚事,给儿女册封、开府。姚臻跑过来说:你别管了,让太子来吧。
他能忍得下去才怪!想当年,他的储君之位就是大臣们为他争来的,皇帝对大臣们从信任变成了忌惮:“你也要我将国事交给太子吗?”
窦朋当然不接他这个话,这屁话闻起来味儿就对。窦朋道:“吏部现在怎么办呢?穆成周干不了!”这一点他是非常坚持的。一个李丞相,比穆成周好些有限。
皇帝道:“少了一个人,就做不得事了么?!那吏部余下的这些人,平日都干什么?不能做事,就都黜了去!”
窦朋内心一阵疲惫,也不是很想同皇帝讲道理了,含糊地应道:“是。”
君臣二人有些相顾无言,穆皇后到了。
她平素是不大管前朝的事的,但是这一回与太子有关。一个小宦官目睹了一切,一道烟跑到了穆皇后面前,如此这般一说,将穆皇后惊出一身冷汗:“陛下说太子了吗?”
“没有。”
穆皇后到底不放心,先去了一趟东营,与儿子通了个气。
太子听说“监国”,先是心头一荡,及听说皇帝发怒了,才转为忧心:“这可如何是好?要我亲自去请罪吗?”
姚臻此举,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从先帝末年开始,大家就没有一个太子监国的习惯,这件事情只发生在故纸堆里,太子本人是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因此如何应对,他的心是没有预先设想过预案的。
穆皇后道:“我先去见你爹,你随后再来。”
“好、好。”
一旁冼敬低声道:“不如趁姚尚书提了,臣等一同向陛下建言,请殿下监国……”
太子道:“万万不可!陛下已驳了他,我怎么能逼迫父亲呢?”
冼敬道:“殿下是要为父分忧。陛下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如今这样,也不能安心休养!一旦累坏了,岂不更是罪过?”
此话倒也有理。
太子有些犹豫。
穆皇后拍板:“别弄那些没用的!我先去,你再去请罪。”
“这……是。”
穆皇后风风火火赶到了皇帝面前:“怎么听说又宣御医了?这是怎么了?”
皇帝没好气地说:“你的好儿子!”
“我的儿子都很好,你说哪一个?”穆皇后反问,“我的儿子都是极好的,大郎二郎娶妻生子,三郎也快开府了,哪个都省心。你这又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脾气,没的迁怒孩子们。”
她就生了太子一个,但其他的皇子也算她儿子,一句话把皇帝堵得没脾气了。早在王府时候,家里的事就是穆皇后处置,皇帝叹道:“都是姚臻,这是要给药师卖好呢!”
穆皇后问道:“药师?”
皇帝一长一短把事儿说了,穆皇后道:“那是他没眼色,你与他置气,岂不是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倒叫我们担心。”
皇帝被她一套埋怨,再也发不起脾气来,说:“你怎么与我置起气来了……”
一语未毕,太子又来请罪。
太子也不敢穿素服,只除了一些佩饰,跪倒在父母面前,涕泗齐下:“阿爹!请阿爹赐死我吧!”
好大一个儿子,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皇帝、皇后又劝儿子。
太子只管哭:“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猛然听说有拿我说事。我身为人子,怎么禁得住这样的话呢?打小时候起,爹娘有吩咐,我就听话去做,做好了,得阿爹一句夸奖就高兴好些日子。那时候,只为了家里好,谁细分辨来?如今却又要理论了,索性将我的心剖开……”
穆皇后大惊,流泪道:“你这个孽障,好好的说这个做甚?父母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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