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才会死命维护自己。
瞧,争权夺利,结党营私,真的很容易。
到了那一天,一旦自己完蛋了,这群南士势力将成未成,正在渡劫飞升的当口,是有极大的可能会维护自己的。这跟良心没什么关系,与他们的爵禄、家产、封妻荫子、不被连坐排挤有极大的关系。
自己,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祝缨道:“无能的不能要。至少要脑子清楚才行。弄一个穆成周那样的,连陛下、娘娘都保不住他。”
苏喆大方地道:“是我想岔了。”
祝缨摇了摇头:“也不算错,是要有些挑选,要求不高,但不是没有要求。不必多么精明,但要明白,能听得懂话、能照着吩咐做事才好。”
赵苏道:“这样的人,倒也是有。可是如此一来,难免有与相公们起争竞的一天呀!”
祝缨道:“到那一天,再说。能起争竞,就是有些地方能争得起来。既然能相争,不是被人抬手摁死,还有什么好怕的?”
几人的眉头舒展开来,苏喆笑道:“我是从来不怕的。自从跟随阿翁,我就没有吃过亏呢。”
祝缨道:“既这么说,就更不能让你吃亏啦。你们俩,等我的消息吧。”
……
姚臻至今闭门不出,但他终究在皇帝心头刻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皇帝,比较“关心”东宫,太子心中也小有不安。
祝缨瞧准了机会,照着计划,从与姚臻勾兑,变成了与陈萌勾兑,将二人安排去东宫。太子早些年就知道苏喆,已然习惯了。祝缨在这个时候把“子孙”安排到东宫,于他未曾不是一种表态。
太子欣然接受了。
陈萌却对苏喆一个姑娘家要到东宫做属官有些质疑:“只怕有流言,对她不好。”
祝缨道:“你只管想一想她的来历,甭声张就得。”
陈萌犹豫了一下,道:“她将来就算继承家业,等一下,她年纪不小啦,若是在京城觅一夫婿……”
“打住!在这儿给谁家当老婆生孩子,她还怎么回去继承家业?带个赘婿回去吗?我抚养她这么些年,可不是为了给哪个兔崽子养老婆的。要那样,我何苦在她身上花这些功夫?在这儿成了家?她们族里还认她吗?别再推举出来一个不知好歹的来。
胡人虽然暂时平息了,西番仍然蠢蠢欲动,各地又不太平。这个时候,南边不能乱,我的功夫不能白费。”
陈萌道:“当然是天下太平更重要。不过这孩子花儿一样的年纪,未免辛苦呀!就怕误了她。”
“误不了,她们族里的风俗本就与中原不同。”
陈萌道:“那成。”
“苏喆,是官员。”
“当然。”
二人的品级都没跨过五品的坎儿,吏部发个文就给安插进了东宫。
两人都在詹事府里任职,冼敬没有挑剔苏喆,一个“獠女”,以后要回去继承家业的,东宫对她格外的宽容。苏喆不但能在前面走动,有时候还能到后面与太子的妻妾们见个面。
也正是她,在不久后给祝缨带来了一个消息:“永王开府,东宫一家去吃酒,带了大郎过去。不知怎么的受了风,大郎病得重了,御医轮番往东宫去。”
皇帝的一双儿女开府了,永王妃定的是穆成周的女儿,恭安公主的驸马则选了郑熹的次子,新郎比新娘要大上两岁。因郑熹还在孝中,公主成婚的日子定在了来年。
祝缨只奉命往永王府吃了一回席,东宫接下来的事务就不是她所知道的了。
但是听起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四十
“阿翁,我装个着急就行了吧?”苏喆没等到祝缨发话,追问了一句。
祝缨点了点头。
苏喆放下心来:“那我想对了,我瞧着整个东宫也不是所有人都着急的。”
祝缨道:“是啊,一个三岁的孩子。宫里的人情味儿,淡。”
苏喆耸耸肩:“太子妃年纪又小,就不像个家的样子,到哪里养出人情味儿来?”
祝缨道:“该慰问太子的时候,还是要说几句关心的话的。”
“哎!忘不了!”苏喆快活地答应了。
东宫长子一直养在深宫,外面的人也不曾得见,更无从与他培养什么感情。他又是庶长子,太子妃还年轻,现在把他捧太高,过几年有了嫡子,要怎么平衡?顶好就是“知道有个这么个孩子”,不要多过问。
至于病得重不重,就更不是需要关心的事了。太太关切了也容易引起误会。
祝缨顺口问了一句:“林风呢?”
祝文答道:“还没回来,捎话回来说与东宫的朋友喝酒去,晚饭不回来吃了。”
祝缨问苏喆:“林风常与同僚相聚,怎么不见你到外面玩去?他们排挤你了吗?”
苏喆撇撇嘴,“哼”了一声,道:“切!他们凑在一块儿能干什么好事儿么?喝酒、歌舞,还往花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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