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划,耗时很长。要做一个良好的规划,皇帝就得反复地召不同的人咨询。
郝大方天天被这么戳,脸上都长皱纹了。
祝缨道:“国富民强,朝廷岂有希望人贫困的道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还是你会错意了?”
郝大方的担忧仍未得到缓解,道:“大人莫要说这此虚话了,陛下与丞相们的意思,好像就是这样。”
祝缨道:“丞相们难道不过日子?他们想的必然是更加深远的事情,你才是莫要瞎猜。”
郝大方若有所思,祝缨心里直摇头。
郝大方很快堆起了笑来,道:“大人说的是,我得回去复旨了。”
祝缨将他送到门口,郝大方说:“大人请留步,明天咱们就在宫里等着大人啦。”
祝缨微笑道:“好。”
转回府内,府里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笑。怎么能不为祝缨担心呢?之前安静,是因为祝缨镇定。后来皇帝来了,才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没想到爵位被削了!府里上下气愤异常。
现在好了,禁足令被取消了,还要去朝贺,这就是正式回归朝堂了!
祝银道:“哎哟!得赶紧收拾明天的衣裳了!我再去找李大娘,再蒸一笼米糕在灶上,明天一早热热地带着。”
正旦朝贺时间很长,有经验的都会在中间垫巴点儿。一般会准备一些没有味道、但是扛饿的东西。
李大娘正在灶下忙活,几眼灶上都是大蒸笼,听了祝银的话,她与女儿都高兴了起来:“这可真是大喜事呀!哎哟,那我这儿准备的这些个……”
苏喆走了过来:“阿翁又不能全在宫里吃了,宫里的宴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回来还要吃呢,你只管准备。再说了,过年还要请客呢!”
李大娘开始急了:“要请什么人?要什么样的菜?”祝缨被禁足,她就卯了劲儿准备府里人自己过年的吃食。祝府的风范,量大管饱,一般不用太精致。皇帝来吃的那一顿,就让皇帝感慨“太简朴了”。
现在要请客,这些准备的就不够好看了。
李大娘慌得要命。
“我手艺也还行的,可不先告诉我……这……我这就把高汤吊上!”
…………
大门轰地一声被打开!
祝府里出来一群人,趁着除夕最后的半天,跑出去采购。
祝缨则被苏喆、路丹青等人拉到镜前比划,苏喆老气横秋地说:“幸亏裁了新衣,过年不穿新衣,不像话!”
虽然闭门思过,全府上下的衣服还是都裁了新的,尤其是祝缨的。之前的衣服上沾了血,洗过之后就显得颜色不那么新了。本来以为没那么早能回去,祝缨嫌麻烦没想弄,在苏喆等人的坚持之下才做了,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苏喆、路丹青、胡师姐乃至祝银等人将祝缨团团围住,将各种佩饰在她身遭比划:“这样好看!”“不不不,这个颜色与紫色不搭,换那一个。京城配色与咱们家里不一样。”“那个金刀小了,换大的那个。”“在长就带不进宫了。”
祝缨站了一会儿,看她们还是弄个没完,只好说:“你们慢慢商议。”
说着,走到一边,苏喆在身后喊:“您走了,我们怎么打扮您呀?”
祝缨打开笏囊,抽出里面三片笏板来:“随便都行,哎,这个脏了,有新的么?”
祝银忙说:“有的!”
笏囊脏了之后祝缨就没再上朝,这东西就顺手放在一边,也没管它,现在不好再带出去了。祝银去找新的笏囊,祝缨看盆里有水,将染了血的竹板往里一泡,洗刷起来。没洗掉。
祝银取了新的笏囊来,见状询问道:“笏板咱们多得是,要不,我再找新的去?”
“拿三片来吧,这两个也沾上了。”
胡师姐道:“我去拿!”
祝缨就不管这个了,再去检查牙笏。苏喆趁她一个没留神,把旧竹笏给偷偷揣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次日,哼哈二将伴着祝缨去宫里。
一路上,许多人认出了祝缨,有眼含隐怒避到一边的,也有面带亲近的,更有笑着招呼的,还有想凑上前来套近乎的,千姿百态。
顾同、赵苏也看到了祝缨,两人跑了过来:“义父/老师!”赵振等人离得远一些,听到传言,也在往这边跑。
顾同、赵苏欣喜不已:“您果然来了!”
林风将胸脯一挺:“是!陛下特意遣使者相召呢!”
祝缨心道,我过年都给皇帝上表了,还给他献了新年贺礼呢。
岳桓被几个面目斯文的人簇拥着也走了过来:“子璋!”
互相一番相认,年长一点的是岳桓的朋友一流,几个年轻的岳桓特意介绍:“这都是老杨的学生,去年才授官的。”
几个年轻人眼晴中带着情感,向祝缨作揖。祝缨道:“不错,杨先生既然看中了你们,你们可不要辜负了他,让人说他识人不明。”
几人认真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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