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问道:“你呢?”
赵苏拿起了那份奏本:“我去郑相公府上。义父出仕是他的手笔,他别想置身事外。”
一句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他们背地里对郑熹早有微词,现在又觉得,祝缨之前一直不与郑熹疏远,是真有先见之明。
苏喆道:“那我让人捎个信儿给蓝德。”
“他?他能做什么?皇后在这件事上也是无能为力的。”
苏喆道:“阿翁手里,有一份沈瑛、严归签字画押的字据。对她会有用的。只要阿翁无事,她就能得到。”
赵苏道:“那赶紧吧。哎,再给沈瑛传个信儿,告诉他,只要义父,呃,没事,他就能拿回字据。”
苏喆道:“我会把舅母和弟弟们接走。”
赵苏点了点头。
于是,各人分头行动,苏喆与路丹青等人出城。路丹青还处在很奇妙的情绪里,道:“义父,不,现在要怎么称呼大人了?他、她……真的……”
苏喆脸上又是担心又是想笑:“不管怎么样,做好咱们的事儿。对了,你上京来,身上带印了吗?”
“什么印?”
“看来是没给你,我上京的时候,阿妈给了好些空白的加盖了印的纸。无论到什么时候,咱们都要保住阿翁!呃……不叫阿翁叫什么?”
她也有点迷糊了。
路丹青看了一眼身后,她们除了自己的随从,又带了一些祝府的随从出来,路丹青有些担心:“他们……”
祝银道:“我们只认主人,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又有什么关系?让我不用做奴隶的是她、让我吃饱穿暖的是她,让我识字的是她、教我本事的是她。”
苏喆道:“好!走!”
赵苏也在此时抵达了郑府。
郑府的人认识他,笑着将他迎了进去,很快,他就见到了郑熹。郑熹悠然自在地钓着鱼,池塘已经化冰了,现在钓鱼极容易。不多会儿就是一尾,都放到一个小桶里,等桶里挤了,再把整桶的鱼倒回池塘。
今天不是休沐日日,郑熹将竿子交给小厮,起身问道:“这是有什么事?”
赵苏道:“有一件事,这里不方便说。”
郑熹与他到了书房,赵苏请郑熹坐稳了,才将奏本拿给他看。郑熹愀然变色:“什么?”
他的脑子里几个“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黑字排成了一道线,又嗡嗡地转成了一个圈。
赵苏道:“不是玩笑。若是玩笑,不该玩得这么大。她,今天去早朝了,让我不要上朝,去府里看这个。看完我就到这里来了。相公,明人不说暗话,眼下,咱们都脱不了干系。只有她安然无恙,咱们才能继续下去。”
“你早就知道了?”
“比您早半个时辰。请速决断。”
“她还有什么安排?”
赵苏摇了摇头。
郑熹板着一张脸冷冷地看了一眼赵苏,赵苏不等郑熹说话就抢先道:“相公放心,我这就回府,让府里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郑熹看着这只小报丧鸟,又是一阵的糟心,他摆了摆手:“这会儿流留言恐怕已经从宫时往外传了,你速回去,让你们府里的人都不要往外乱说。”
“是。”赵苏一个长揖,步子轻轻地离开了,临行还不忘揣走了奏本。
郑熹看了一眼身上,回房换衣服,紫衣之外,再罩一层麻衣。
岳妙君一边看着侍女帮郑熹穿衣服、重新梳头、佩饰,一边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郑熹招招手,岳妙君走了过来,郑熹对她附耳轻轻说了一句话,岳妙君面色大变。
郑熹道:“还得我去收拾残局!你也梳妆下,去公主府,请公主去求见太后。”
岳妙君怔怔地站着,郑熹道:“怎么了?”
岳妙君忽然对他行了个大礼,郑熹衣服也顾不得的换了,扶起妻子的双臂:“夫人,这是为何?”
岳妙君道:“这件事可好可坏,也有受制于人的做法,也有反制的办法,请相公一定要选聪明的办法。”
“怎么说?”
岳妙君道:“请一定要保她周全。”
“我与她已勾连太深,冼敬又在旁虎视眈眈,当然不能让人拿她做文章!”
岳妙君却摇头:“死人不会说话,您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她头上,但那有什么用?事情本来就摆在那里。二十年来,她从未负人。这件事,想也怨不得她,她那样的出身,想过得好些,也是人之常情。
我常常想,像她那样一个人,样样周全,忠孝贞义,再无瑕疵,竟像个假人一样令人害怕。
如今倒放下心来,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反而可以结交。她的见识、手段咱们都是知道的,相公,保全她比出卖她更合适。”
郑熹道:“我理会得。”
岳妙君诚恳地说:“相公,她身为女子隐瞒了您,您要处份她,是个不错的理由。如此绝情终究不美,请您一定要帮她。就当是我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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