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说,既然祝缨有安排,他一定会把现在的事做好,等祝缨接下来的消息。
花姐笑道:“他一是个懂事的孩子,小时候心里事儿多,本性不坏。”
张仙姑这才放心了,去看祝大了。
祝缨道:“咱们也都散了吧。后半晌还有得忙呢。”
各人散去,赵苏又留了下来。他最近都窝在府里,天天看档案。不但祝缨没有什么动作,他也没有动作,但是他知道,祝缨什么时候行动,是与他们什么时候把这个“别业”的情况摸透有直接关系的。
早一天吃透,早一天就能接手。以他这几日的观感来看,作为一个“别业”,这地方打理得不错,但是作为一个“县”,可以挑剔的地方就太多了。不是花姐不努力,也不是项乐项安撬墙脚,而是两者着明显的区别。
前者更讲人情味儿,后者更重“法”,以后还要同朝廷打交道。
赵苏还有一个不适应,之前他是在户部的,一看就是全天下的数目,何其庞大?如今连降三等,看一个偏远的羁縻县的数据,不自觉的脑子就容易转不过来。
譬如祝缨打算把县里的路整一下,征发、钱粮之类,赵苏好悬没打算“调拨”。又譬如他认为整个梧州应该也整顿一下交通,旋即发现这个规划也需要好些人力物力。
今天因为祝炼来信,说到梧州“人才”和治理,赵苏又想再提醒祝缨一次:“恐怕得先把县里安顿好,再动梧州。您手上的人,还是不太够。只凭一县辖制其余五县,唔,小妹应该不是问题,其他几个不好说。刺史府没有治所,刺史府的官员都是轮流,也都是虚名,没有真做过职事官。”
祝缨道:“既然我这儿设县了,轮流的事儿得再加我一份了,既然敕封刺史了,梧州就要统一政令,一切都得重新理过。”
赵苏道:“只怕这个比共推您做刺史还要难!刺史是慷朝廷之慨,听令,是缚他们的手脚,轮值,是夺他们的机会。这些事,不是‘谈’能够解决的。
况且,您接下来要打下更多的地方,会设更多的州县,能够轮值的县越来越多,这恐怕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还是轮流坐庄,即使有两个州、三个州,即使您做了节度使,您能够动用的人马也有限,节度使也只是个空名。
现在的梧州,还是‘分封’。新有之地,请兼用察举、科考,不要再‘分封’更多的家族了。即使有家族有大功,给他们的子弟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不是直接给一个县。那样等于是在削弱您自身。除此之外,您也要壮大自身,否则,都是为他们当谋主,为他人做嫁衣。”
祝缨点了点头:“要不我怎么开学校呢?”
赵苏道:“县里学校教的学生,恕我直言恐怕还不太行。”
祝缨道:“那咱们就带一带他们,本事都是练出来的,亲自带出来的,更合用。”
赵苏问道:“那祝炼他们呢?”
祝缨道:“那要看看接下来的局势了,看朝廷是个什么章程,才能决定他什么时候回来。”
赵苏道:“是。我接着看旧档去,别业这里才是您的根基,早日理顺,才好说及其他。”
“去吧。”
…………
赵苏说的都对,祝缨也都想到了。她也看得出来,赵苏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有抱负,在梧州,他有机会,也有不足,梧州也不是他的地盘。不过他反对“分封”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当务之急,还是经营好祝县。
下午,她就没再出门,自己也在家里看旧档。祝缨饭量不小,张仙姑唯恐她饿着了,过了一阵就拿了好些吃的来给她,催她休息一下:“总是坐着,身子都坐坏掉了,再吃点儿东西。”
祝缨也就从善如流,与花姐等人一块儿吃点心聊天儿。
也不瞎聊,而是顺口问一下府里人的情况:“看到有几个小孩子,说是咱们家的,有多少人成家了?”
花姐笑道:“男婚女嫁,不是很平常的么?他们唱着歌儿,又或者去猎了羊、有了地,拿给心爱的姑娘,姑娘看小伙子踏实听话,也愿意一起过活,就凑成一家了。”
打从“石头城”起,至今也有十年多了,当时的年轻人也都到了成家的年纪。山中风俗,看对眼了就有机会,十多年下来,也有稳定组成家庭繁衍的,数目还不算小。
这样的人家,花姐也留一些在府里继续帮工。祝县没有奴隶,之前是别业,名义上都是祝缨的佃户,人口繁衍得多了,放出去一些去做别的事也是正常的安排。
花姐道:“如今设县了,又是另一样规矩了吧?”
祝缨点了点头,道:“算役力吧。”
“好。小巫。”
巫仁道:“我都记下,明天同项三娘与赵大官人讲。”
祝缨道:“先前跟着我的人,也不容易,也要安家。”
祝缨心里琢磨着,凡要结婚的,得给人家分间单独的屋子,再给一点小家的生活用品,帮着结婚。北上十年,都不容易。
吃点心闲聊渐渐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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