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修路、规划扩大宿麦种植的面积、安南境内物资的调配、遗属遗孤的抚养等等。其中,金寿等管着矿产的人又报其收获,由于梧州的朱砂、铜矿等直到现在也没有“上交共管”,祝缨手中只有后来在西卡手里拿到的一个小铜矿,铸币的事情还没有能够铺开。因此本地交易,大宗的以金银,小宗的以米、布或者是山外流入的铜钱作为媒介。
铸币,祝缨与赵苏都知道不是件简单的事,很有默契地暂时将它放到边。与其乱搞搞坏了,不如先维系现在。
修路、种麦是之前已经计划好了的,现在只要按照计划执行就可以了。物资的调配,主要还是集中至西州幕府,再行调剂。各地的粮食只要能够自给自足,就省了最大的一件事。
接下来就是“选才”,安南缺人,不但缺垦荒种地修路开矿的人,也缺“能写会算能打”的。
众人的目光落到了花姐身上,路丹青道:“要不,再考一次?三年过去了。”
花姐道:“正在教,现在是一个也挤不出来了。现在在学校里的,几乎都是才识了千把字,正在苦哈哈继续认字、学数学的货,考什么?不但是学学生,我倒觉得,已授了官的是不是也该抽空回来接着再上几天课了?”
路丹青哑然。
之前梧州有一个“科考取士”的规定,三年一大考,逐级上考。然而一声大战,扩张得太快,别说等到学生学问学好了可以考试了,还在学校里的二半调子都被薅去干活了。哪里还有闲人抽出来干活?偏偏继续编定户籍、各项工程、各项事务都少不有文化人儿。
赵苏道:“学校教现在的学生且教不过来,书吏官员进修,只怕缺老师呀。”
他是有点担心花姐的身体,花姐一向温柔包容,承担的也是学校方面的事务,看似没有染指权力,又经年累月的做着重复的琐碎工作、带孩子。花姐的年纪着实不小了,然而各州用人的时候,才知道学校真的很重要。它关系到整个安南是不是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祝青叶小心地翼翼地问:“那……往山外发求贤令呢?除了酸儒,总还能找出几个合用的人吧?蒋娘子两口子就很能干的嘛。”
众人犹豫一下,也觉得可行,你看现在上哪儿捞人啊?要是嫌来的是废物,就再给人发了路费送回去就是。通过一张看似公平的卷子把不想要的人筛出去,对官场老油条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何况安南现在也被朝廷再次正式接纳了,淘换几个人,大不了再跟朝廷磨一回牙。
祝缨道:“同朝廷说一声吧。祝炼,你拟文,上报政事堂,边境不时有小股马匪。再拟一份求贤令,我与荆纲约好了,要见一见吉远父老的,过几日就动身,到了那边,正好发出去。”
祝炼开始打腹稿。
遗属遗孤是安南出钱的,祝缨的办法是,统统收起来,也不能白养着不干活儿。上学,能学文的学文,学不进去的习武,再不行就学门手艺,到了成年各分田地,或考取职务。未成年之前,由幕府拨钱粮养着,也不用担心没人管,那不还有遗属么?死了儿子的老妇,没了丈夫的寡妇,本来祝缨就打算管她们的,优先录用她们来照顾这些孩子,也不白养,等于雇工了。
这些孩子只要好好长大,以后就会是安南最中坚的力量。只是需要时间。
祝缨又问:“大家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许多人摇头。
“城里真好,”祝重华感慨道,“寨子里就差得远了。学堂、医馆、市集都在大城里,连路都是通往大城的更好,往下面小寨子里的路就烂。修路的时候,都是一样出力哩,小寨子里的人到外头当差,走的路更远。”
祝炼脸上一红:“还没安排到,就这两年了,慢慢会排到的。也得先顾大城,这么大的地方,得先握出一个硬拳头来,外人才不敢来欺负。”
祝重华也知道这个道理,却忍不住要多为小寨子争取一下:“那学堂呢?大城学堂里匀出一个人来,只是‘少’了,小寨学堂就‘有’了。姥,您最是心疼穷人,再多疼一点儿吧。大娘子,小寨子里也有好孩子。”
花姐眼巴巴地看向祝缨。
祝缨想了一下,道:“那就轮班吧。凡学成的,都得到下面小寨子里教上三、五年。先把名册造出来,明年开始轮流下乡。”
祝重华的笑容舒展开来,她又带来了另一件事:“还有一些小寨依旧盘踞了一些不好的头人,请我们地方上也只好与他们斗殴,杀又杀不绝,很麻烦。”
祝青君、路丹青、苏晟、金羽等人都坐直了:“有余孽?”
祝青君先向祝缨请罪:“西进为了速度,或许有漏网之鱼,没有想到清剿余部是我的疏失。”
路丹青等人则是挺身请命:“姥!我愿意率部清剿。”
他们还说出了自己的理论:“边境不宁,这也是练兵呀!”
苏晟道:“正好,先前为防西番重召的兵还没有遣散,人手也足了。”
金羽则可怜巴巴地看着祝青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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