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听我说什么吧!”
一连几日,他都来找祁于,但无论他说什么,这人都是轻嗯一声,不作其它回应。
看着修者失望的神情,祁于眼睛微眯,从一阵不止的嗡鸣声中依稀辨认出修者的话语后,又轻嗯了一句。
“先生不妨写下来。”
身着素色长衫的兄长缓缓走近,和修者低声交谈起来。
连廊的水池下养了几条胖嘟嘟的金鱼,祁于半靠在围栏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撒着鱼食。
“来。”他被兄长从围栏上一把薅下来,按在一张矮凳上读修者写下来的内容。
修者什么都没写。
他给祁于画了一条龙。
“你不愿意修复情根?”修者话音甫落,厚重灵力威压袭来。
祁于脚步一顿,双膝跪倒在院前的青石砖上。
“是,”他闭上眼睛,语调平稳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无情道本质上是心法修炼,对多数无情道修者而言,修习第一步,便是回溯本身,堪破内心魔障。
“无情道修炼在于修心,借助外力不过自欺欺人。你误入歧途,虽得利一时,但长久如此,将难有寸进。”
释阁手法讲求斩断情根,而非拔除,其所求不过规避无情道的入门难关;
从古至今,修真者无数,但能在修道之初便堪破心境,破除魔障的修者,实在少数。
为远离凡尘喧嚣,摒除外来干扰,却始终不失修炼本心,斩断情根一途,在部分修者眼中,不失一种为捷径。
“你听到的嗡鸣声便是佐证,”修者敛去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怜悯,“你比谁都清楚,它一直都在。”
“我并不在意,”祁于吃力地站起身,拍拍膝盖处沾染的尘土,“修心一途,不过仍寄修炼于情,这与借助外力有何分别?师尊坚信释阁理念是歧途,但……来日方长。”
“避得了一时,如何避一世?”修者眉间染上一丝怒火,“若是二者真的毫无分别,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灵力威压因其怒火愈加深重,祁于勉力站起不过数息,便重新跪回石砖之上。
“……”
修者所言倒也不假,他不过是不愿面对那些已经远去的过往。
比起背负失败,又或承接赢的代价,他更宁愿停滞不前,永远麻木。
因为他什么都不想失去,也什么都不想得到,可惜,向来只有死物拥有如此权利。
而他并无意愿去死。
“弟子明白。”祁于低下头,脑海里浮现地却是那日被勾勒于纸上的浅淡墨痕。
龙近神族,不受凡尘所困,拥有几乎永恒的寿命,究竟是何种模样?
是如他这般,终其一生困于命运,还是生来死去皆不同?
他想见见。
——
修复情根非一朝一夕能成。
除必要灵器外,另需一毒蛛的丝腺。
待修复稍有起色时,祁于受修者指引,带着新入门不久的两位师弟们,前往一处宗门所属的秘境深处。
不同于他,师弟们此行任务相对简单,祁于便让二人相互照应,孤身一人前往了蛛巢。
无情道讲求心法修炼,分为控惑两体,以精神攻击为主。祁于擅乐,自是以音入道,摄敌止战。奈何毒蛛并无听觉,于其面前,他的能力无处施展,只能寄希望于平日修炼的体术,一时不慎便遭蛛丝所缚,受制于敌,陷入一番苦战。
“师兄?”祁于回头,却见本该在秘境另一侧采摘灵植的师弟,突然现身于此。
师弟好似不察危险,只是眉眼低垂,逗弄掌心燃着的一小簇焰火,“需要帮忙吗?”
忽现的白光让毒蛛动作一滞,祁于趁机破开蛛网束缚,随后指尖微动,一道灵光弹出,便将不听指引,随意乱跑的师弟送出群敌环饲的危境。
“快走!”
话音刚落,数只近半人高的毒蛛蓄力闪跃,瞬间逼近。尖锐如矛的口器,扎入祁于裸露在外的肌肤,留下数个浮肿的血洞。
随后,毒蛛毫不恋战地潜回暗处。显然,比起直接面对面作战,力求碾杀猎物,这群毒蛛更乐意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慢慢将猎物虐杀致死。
而他,随着毒素蔓延,眩晕感愈演愈烈,当下,已然力有未逮。
祁于不情愿地摊开手心,露出已然被攥成一团,皱巴巴的符纸。
“若是遭遇变数,点燃即可。”似是早有预料,修者临行前特地遣人送来这张附着了他灵力的符纸。
也许,遭此险境,正是师尊对他的敲打。
祁于沉着脸,正欲点燃符纸,却听见身后又传来一声师兄。
被他传送出去的师弟,去而复返。
山洞光线昏暗,他一双淡金色的眼眸宛若两轮异常闪耀的月,惹人心惊。
这位刚入门不满半年的师弟是兽族出身,但具体为何种动物,祁于从没深究过。
这般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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