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和周新桥一同支教的时候,他们经常和学生一起吃饭,有时候食堂挤满了,还得在酷暑烈日下找个树荫将就,一堆人围在一起吃。
但无论哪次,好像都没有这回的尴尬。
食堂座位是四人位,两两对坐。江谕率先开口:“我想和教官一起。”
周新桥看向许书熠:“你想和他坐一起吗?”
这话语气平常,但许书熠莫名想起年幼的时候,长辈喜欢问他的话——爸爸妈妈你更喜欢哪一个?没想到这种两难的抉择在这种时刻复现。
许书熠“呃”了声,试探道:“你俩坐一起?”
话音刚落,许书熠明显在周新桥眼里看到了反胃,俩人齐刷刷地别过头。
许书熠:“……”
最后结果是从旁边拖了张桌子并拢,两人左右坐在许书熠的身旁。这下矛盾解决,但苦了许书熠,他胳膊完全伸展不开,只能稍稍缩着,如坐针毡。
他们去的是教职工食堂的二楼,不是基本伙食的盒饭,而是点餐制。许书熠在浮空面板上点好菜,自作主张地结账:“今天这顿我请了吧,你们吃就行了。”
周新桥道:“那今晚我请你出去吃饭,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菜馆,应该合你口味。”
许书熠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真的。环境也很好,不会有人打扰。”周新桥笑起来。
扰人的江谕“啪嗒”放下筷子,拿热水壶给许书熠的碗筷涮了涮,纸巾擦干多余的水分,这才放到他面前。许书熠连忙说:“谢谢。”
“我该做的,”江谕说,“毕竟教官请我吃饭,我不能干坐一边不动。”
干坐一旁的周新桥起身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盘,一共三道菜,几乎都摆在了许书熠的面前,离江谕最近的是一道饭前开胃的凉菜,一点热气都没有。
许书熠简直想叹气了:“学长……”
好幼稚。他重新摆了下菜盘,并下达命令:“好了,吃饭吧!”
这顿饭许书熠几乎没怎么自己动过筷子,坐在两边的人不停给他夹菜,菜高高盖过了米饭,许书熠不得不叫停:“我自己夹就行,你们吃,你们吃。”
这下唯一的活动都没有了,气氛死气沉沉,只有许书熠偶尔开口说两句话,他问江谕:“最近学习怎么样?”
江谕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吃得慢吞吞的:“还好。”
“有没有交到什么朋友?”
江谕低声说:“没有。”
许书熠绞尽脑汁地想:“可以先和宿舍里的人相处,我记得你们宿舍有张浩然,还有……谢珈?多交朋友的话,回头有忙也能多帮衬。”
江谕摇摇头说:“不熟。”
兴许宿舍关系不好,所以不愿多提。许书熠也就不再问,闷头吃碗里的菜。几乎他一放下筷子,其他两人也心照不宣地不再吃了。
这顿午饭到此结束,三人分道扬镳,江谕回宿舍午休,他和周新桥一同回教职工宿舍。今天日头很亮,石灰色地面上的影子长长地拖着,路上没什么人,风吹得树叶窸窣响动。
快到宿舍楼下时,周新桥忽然开口:“江谕对你而言,和其他学生有区别吗?”
许书熠愣了下,迟疑着说:“有吧。”
周新桥顿了下,问:“什么区别?”
“就……挺可怜的,被人欺负也不知道还手。其次就是很漂亮,会忍不住一直看,”许书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我评价道,“我好肤浅。”
周新桥沉默下来,没有回应。许书熠犹豫着开口:“学长,我知道你不想我和他走得近。”
周新桥垂眼看向他,眼神中看不分明情绪。
“但这里的孩子多多少少都犯过错,我是教官,他们是学生,无论江谕犯过什么错,他都是我的学生,如果连我都不去接纳和教育他们,”许书熠别过眼,小声道,“那就真的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改过自新了。”
不撞南桥不回头的执拗,理想主义,周新桥早就见识过这些,从理智的角度来看,这是愚蠢且不利己的行为,毕竟纯白最易被玷污,但周新桥无法立于理性的高地,他注视着许书熠透红的耳根和扑扇的眼睫,只觉得无可奈何。
“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讲,”他说,“江谕和其他学生一样,对不对?”
许书熠眨眼,点了点头。
“那我不会多加干涉你的选择,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情,”这话像是把对江谕的偏见一笔勾销了,周新桥笑起来,“回去午觉吧,今晚记得答应了和我一起吃饭,不能再带人了。”
许书熠像得到赦免,长松了口气,很高兴地笑起来,朝他小小敬了个礼:“没问题长官!”
联盟天气预报提示,星期五会有大暴雨。星期三天气就已经开始转阴,下午天边就攒着乌云,浑浊地流动着。许书熠提前买好了雨具雨衣,教室宿舍各放一套,以免下雨的时候无计可施。
进教室后,许书熠照例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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