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家日子很不好过。栓婶儿身子难有孕,就生了栓柱一个小双儿,栓叔身体也不好,栓柱又是个傻的,之前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好在栓婶是个勤快人,别人家婆娘干六个工分的活儿,她能干八个,前些日子又腾了一间屋子给下乡的知青住,据说知青每个月给她家一块钱做房租呢。
晚饭依旧是稀粥拍黄瓜。
吃完饭后迟雨农去烧洗澡水,李宝山提出来让迟雨农将换下来的衣服留着自己明天洗,迟雨农连忙拒绝:“那哪儿行呢,大舅子他们说了,你在家可从来没干过这些活儿,你给我留着我中午回来洗就行。”
李宝山不大高兴了,转身就回了屋子。
等迟雨农洗完澡回来,天彻底黑了,李宝山正在屋里摸黑拍蚊子。迟雨农是个不招虫子的体质,还真的疏忽了这个事儿,赶忙又出去薅艾草去了。
艾草点燃的味道不太好闻,但是驱蚊效果还不错,抓着艾草在屋里熏了一遍,又将几把艾草拴在了门框和窗框上。
做完这一切,迟雨农才回到屋子里。
李宝山正坐在炕上等他。
“那个,明天开始我跟你一起下地去。”
迟雨农一听,下意识想拒绝,但是又想到,他一个人下地挣工分确实养不起他和宝山两个大小伙子。
“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咱们崔家庄的生产队大队长是崔红兵的爷爷,明日我带你去找他分配活计,你没干过农活儿,我尽量请他给你跟村里知青一样的活儿。你也不要有压力,我平日赚的工分都是满工分,十二工分。你随便赚一些就够咱们吃的了,要是累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不要那么拼知道吗…”
李宝山坐着听面前的大小伙子絮絮叨叨,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家里听嫂子们絮叨一样,他有点想家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不亮,迟雨农就爬起来给李宝山熬粥。他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是他怕李宝山受不住,当然,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悄悄亲李宝山一口。
李宝山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他们厂子都是七点半才上工,这会儿从炕上坐起来,整个人都懵懵的。头发乱成鸡窝,脑袋一片空白,很困,委屈,还想哭。
迟雨农端着碗进来的时候,看到李宝山还傻傻的坐在床上,一条肩带从肩膀歪歪斜斜滑落,露出半边饱满圆润的胸口也浑然不知。
“咳。”迟雨农移开眼睛红着脸干咳了一下,然而李宝山完全没有反应。“那个,宝山哥,你胸口露出来了。”
听了这话,李宝山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还真是,半片胸膛都露了出来,连奶头都半遮半掩的藏在边缘,李宝山一下子红了脸,一把将肩带提了回去,小声低估了一句流氓,这才赶紧起身抱着衣服去换。
迟雨农耳朵尖,完全听见了那句,只觉得自己冤枉得很,自己好心提醒,还要被自己婆娘骂流氓,这叫什么事儿嘛。
李宝山换好衣服洗了脸回来的时候,耳根子都还是红的,他本来就相对皮肤白,红色在他身上无比的显眼。迟雨农想起村里男人口中浑话,白馒头红印子什么的,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李宝山不敢抬头看他,端着粥碗埋头喝。迟雨农却不肯放过他,“宝山哥,我可不是流氓,我是你男人。”
李宝山抬眼狠狠瞪了他一下,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又羞又恼,放下饭碗就要出去。迟雨农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讨好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宝山哥,我错了,你别气,我再也不说了。”
李宝山咬了咬牙,“你再瞎说我可是要打你的。”迟雨农忙不迭的点点头,“好好好,我要是再瞎说,你就打我,我绝不还手。”
二人修整一番后,扛着锄头镰刀出了门。
刚出门就遇到其他同样上工的人,都高声和他们打招呼,还有的大媳妇儿小姑娘怀着好奇的心情试着跟李宝山搭话。
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肤色微黑的矮个子小姑娘拽着另一个高挑一点的小姑娘凑了过来,“同志,你是从哪儿来的啊?”
“同志,你怎么嫁到崔家庄来啦?”
“……”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围了过来,李宝山长这么大都没跟嫂子们之外的女性走过这么近过,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话,而且有些问题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迟雨农看出了他的窘迫,笑着拦在了他的前面,“姐姐妹妹们,我还要带宝山哥去大队长那儿登记呢,有问题以后再问好不好呀?”
小姑娘们看到迟雨农就红了脸,原因无他,迟雨农长的实在是太好了。十里八乡,甭管是男是女,都没有比迟雨农长的更标致的了。要不是他家实在是太困难,很多小姑娘都想嫁给他的。想到这儿,一些对迟雨农动过心思的姑娘忍不住心道可惜。
崔宏是个黑瘦的小老头,不过腿脚却很麻利,拄着拐在地头里健步如飞,看到哪个汉子偷懒,直接就一棍子抽到屁股上。
“大队长,这是我婆娘李宝山,您看,能不能给他先分一个轻松一点的活儿让他适应适应?”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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