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宫人心中不由感慨两句,像是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回宫的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相反,刚上马车的人一眼看见面前的一堆补品,便又忆起前不久糟糕的经历,神经中潜藏压抑的躁郁频频翻涌,叫她眼里又阴沉上不少,整个人的气压低了下去。
慕澜闭眸调息了片刻,太阳穴仍旧止不住突突地跳动,在那股躁戾之气彻底爆发之前,她睁开眼,冷厉叽嘲的光芒一闪而过。
片刻过后,马车角落的暗紫色熏香燃起,淡淡的烟熏香味袅袅飘入鼻端,将躁动不堪的神经慢慢抚平。
几刻钟后,马车在府门前稳稳停下。
“殿下……”等了几息后,车夫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慕澜睁开眼睛,掀帘下车,进府前突然停下脚步,“哦,对了……”
凌厉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扫过车夫:“你做得很不错。”
刚因慕澜不曾责罚而松下半口气的人再次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冒了满头,双膝“砰”地跪地:“殿下恕罪,奴……”
“好了,本殿下何时说过要降罪于你?”慕澜一挑佚丽眉梢,似乎心情极好,一双桃花眼风情流转,波光粼粼,挥了挥手吊儿郎当道,“自去找账房领赏吧,就说今个儿本殿下高兴……”
车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嘴里的“不敢”还未出口,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你运气可真好啊!”听完车夫的来意,管家都忍不住拿羡慕的眼神瞥他,谁不知殿下喜怒无常,喜时极少,这人却正好撞上了!
车夫满心忐忑地领了赏,总觉得慕澜是话里有话,七上八下地等了半天,大袋银钱到手的那刻,懵得两眼直发愣,硬是等得账房都轰他去干活了,才迈开步子游魂似的离开。
另一边的祁渊也觉出慕澜的不对劲了。
“夫君~今日可休息得好些了?吃得好么?”慕澜将人一勾,“吧唧”一口印了上去,桃花眼风情无限,痞里痞气地问道,“在家有没有想我?”
祁渊眼皮一跳,缓缓地道:“殿下今天……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啧!”她斜他一眼,又偷了一口香,理直气壮道,“没有就不能关心你了吗?不许岔开话题,你到底想了没想?嗯?”
“回殿下……”
“我要听实话!”
“自然是想的……”祁渊右眼皮跳个不停,他忍住去抚的冲动,接着被她打断的话语,“我在府里吃好睡好,闲来无事干,一整天都在想着殿下。”想她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点病。
“哈哈哈哈哈哈……”慕澜噗嗤一声,埋在他肩膀上哈哈大笑起来。
祁渊确定了,这位是脑袋真的有点毛病。
他无奈地低头,正要说什么,忽然闻见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异香味,眼里不禁飞快闪过一丝异色。
这是……紫恹香?
紫恹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熏香,既是药,也是毒。然其原料稀少,且制作方法繁复,药效亦非不可替代,几乎无人会以其入药,又因香味独特,味虽淡却不得去,制毒也难以隐匿。不知慕澜是哪一种?
祁渊似不经意握住她的手,探过脉后,眼皮顿时跳得更厉害了,这人不要命了?
身上的人还在闷闷地笑,连带他的眼波都似乎一同颤了起来,祁渊眼神微妙地望了她一会儿,无奈地跟着笑了起来:“……有这么好笑?”
慕澜好不容易止住笑,闻言又噗嗤一声,尾调拉长了道:“谁让我看见夫君就高兴呢?”
祁渊:“……”罢了,不跟个吸了药的疯子一般计较。
“殿下要我一同前去?”祁渊有些诧异。
“这是自然,”慕澜瞥了他一眼,像是不理解他的惊讶,“夫君本就与我一体,去探望皇妹一事当然是我们夫妻二人同去,除非……”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祁渊抬眼,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慕澜似真似假地反问道:“除非夫君与我八皇妹有什么过节?”
“殿下说笑了。”祁渊淡定地转移了话题,“敢问殿下,我们何时出发?”
慕澜便笑了,她无骨似的懒懒靠在他身上,随意道:“想何时便何时,夫君若想去,现在便可出发。”
“我第一次拜访,不用提前备些东西过去么?”祁渊虚虚扶着她,问道。
“啧……”慕澜语气淡淡,“陛下那儿什么东西都备齐了,哪儿还用得着你来操心?不过夫君这身衣服倒是该换换了。”
除了大婚那晚,他这几日身上穿的都是居家的衣裳,宽松,好剥,极大地方便了慕澜不分场合地动手动脚。
“那……殿下喜欢什么颜色?”他低声询问。
“随你。”慕澜不假思索,新婚之夜的美貌夫君和浑身缠着红线的摇曳身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你穿红的最好看。”
祁渊扫了眼她身上的绯袍,“那就……”
“不,等等。”慕澜突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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