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齐终于找回了声音,“我……我承认我当时鬼迷心窍,我眼睁睁看着宋明彦推你没阻止……”
在徐回周越来越嘲讽的目光里,他说不下去了。
徐回周放下刀叉,抽出精心叠成玫瑰花的餐巾,不疾不徐擦着手指,淡淡说:“只是那一晚鬼迷心窍?”
季修齐瞳孔猛然收缩。
徐回周擦好手指,放下餐巾,眸光瞬间锋利,“你为何提议去加纳齐落旅游,沈屿澈又是如何得知宋明彦插足他导师家庭——”
“够了!”季修齐指甲应声断在了木缝里,他表情痛苦,“别说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做我可以办到的一切弥补你。”
徐回周冷笑一声,“行啊,你现在发布道歉声明,全网公开你们当年做的事。”
季修齐吞咽着血水唾沫,没出声了,他半晌抬眼看徐回周,才在徐回周眼中看见毫不掩饰的嘲讽。
徐回周从提出条件,已经笃定他不会答应。
季修齐苦笑出声,“你没看错,我是懦夫……”
徐回周从口袋里摸出一叠东西,丢在那枚戒指旁边。
季修齐马上看去,是三张照片,看见照片上的内容,他瞳孔瞬间模糊,全身神经扯得生疼。
意外、又不那么意外,从徐回周出现那一刻,他早在徐回周的算计中了。
除了他拍下来的几张证据,他为黎湛供奉的长明灯,徐回周也看见了吧。言善庭
季修齐哑着嗓子,“你在威胁我吗?”
徐回周淡声,“我在提醒你,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拉开椅子起身,“放心,还没轮到你,你还可以享受一段德高望重的时光。”
徐回周的每一个字都扎得季修齐体无完肤,他笑容惨淡,“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你不担心我说出你的身份?”
徐回周笑了,目光终于看向那枚戒指,“你不会。”
说完没再看季修齐,走向了电梯。
才走几步,身后又响起季修齐的声音,“自从你出事,我每日活在自责与后悔里,阿湛,真的对不起,我向你忏悔。”
徐回周脚步不停,声音冷如冰块,“可以,去地狱忏悔。”
徐回周走出大楼,天色全黑了,四周也没什么人,甚至路上都很萧条,远处才有车灯闪过。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他面前。
徐回周低头坐进副驾。
司机戴着帽子,帽檐压很低,还戴着口罩,没出声,等着徐回周说地址。
徐回周系好安全带,淡声说出陆溯的别墅地址。
司机启动车了,同时门锁跳上来,副驾的车门上了锁。
出租车开了一段时间,上了高架,徐回周才淡淡说:“开错路了。”
司机闷声一笑,然后是顾孟成熟悉的声音,“没错。你该去的地方,是机场。”
顾孟成扯下了口罩。
三小时前,他到了机场,顾序堂替他安排了五点飞往k国首都的私人飞机。
“你先过去,今晚徐回周也一定会过去,你在机场等着。”顾序堂拍着他肩膀。
登机前一刻,顾孟成还是跑了。
他信他爷爷,但他不信徐回周,徐回周太聪明,他必须亲自带着徐回周离开。
顾孟成做好了徐回周发难的准备,徐回周却只是望着窗外。
两侧的路灯倒退,后方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顾孟成微微皱眉,“你不惊讶?”
徐回周面无波澜,“你就是这种人,有什么好惊讶。”
顾孟成先是一噎,继而大笑,“难怪我对你一见钟情无法自拔,我们就是天生一对,从里到外的般配。”
徐回周双唇平静着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那谁配?”顾孟成嗤笑,“季修齐?那名不知所谓的医生,还是——陆溯?”
徐回周说:“你现在的行为算挟持。”
“没关系,k国和国内没有引渡条例。”顾孟成丝毫不担心徐回周会逃走,这条高速路,两侧皆是深山,徐回周逃无可逃。“到了k国,我们就结婚。”
顾孟成踩着油门加速,“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季修齐和陆溯能给你的,我照样能给你。他们不能给的,我还是能给。”
“错了。”徐回周纠正他,“只有陆溯。”
顾孟成扭头,“什么?”
徐回周没回答他,突然看向前方,顾孟成也顺着看去。
前方分叉口,停着两三辆闪烁的警车,几名警察站在路边,一个举着喇叭喊:“例行检查,停车。”
顾孟成完全不在意,加速直接冲过,继续追问徐回周,“只有陆溯什么?”
这时后视镜突然亮起一束车灯,那辆渐变色跑车,在昏暗里也无法忽视的骚包,宛若流动的海浪。
顾孟成先是意外,继而笑了,他转着方向盘,“看清楚了,我比陆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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