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元澜又把腿搭在他肩上, “靖安侯那里,我来想办法,你且好好呆在我身边,别整日想些没用的。”
“你有什么法子?”
“多送那糟老头几个能折腾的侍妾,把周锦儿换回来。”
周絮之垂眼,心里不是滋味,八尺男儿,还要女人替她办事。
当初,他被陆绪的人带到北陲时,已然绝望,看不到一丝半点的光亮。
他被人按着肩膀,被迫跪在雪地上,未束玉冠,风雪扬了一脸,吹乱头发,狼狈不堪。
总兵府的将领一一从他身边走过,打趣说不喜欢男人,要不要把他送去女将府上。
那时候,他感到耻辱万分,但他必须茍且活命,才有机会为镇远军的数万亡魂报仇。
就在那一刻,元澜迈着莲步,不紧不慢走进军中,猎猎红衣包裹窈窕身姿,傲视群雄般略过,来到他面前,用长长的指甲勾起他的下巴,兴味道: “咱们大雍第一美人的弟弟,不过如此。”
众将士笑道: “既然小姐看不上,就扔给下面的女将吧。”
元澜潋滟一笑, “带我屋里去。”
众人: “……”
周絮之讨厌女子留长指甲,元澜便剪掉了。
周絮之讨厌与外人周旋,元澜陪他搬到了偏院。
周絮之想念已逝的家人,元澜便让画师按着他的描述,画下一幅幅画像。
周絮之性子越来越阴郁,时常虐待自己,元澜便派人四处寻找肖柯。
她怜他,却从未给过他自由。
雪阳暖融,元澜让人将美人塌搬进院子,披上一件厚厚的斗篷,懒洋洋窝在塌上,享受阳光,后背还没躺热乎,有人悄悄递上一封信。
元澜阅了一眼,丹凤眼一勾,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确认字迹后,看向送信的人,收起心底的惊讶,道: “你倒本事,怎么溜进来的?”
送信之人嘿嘿笑, “后院有个长草的狗洞。”
“……”元澜觉得她有些眼熟,眯眼道: “穆咚咚?”
穆咚咚扬扬下巴, “我这么出名吗,怎么都认识我?”
元澜嘴角抽搐,说起来,她们算是有仇,毕竟,她挑断了人家父亲的脚筋, “不怕我喊人抓你?”
穆咚咚非常淡定, “太子殿下说,你不会那么做,你要是那么做了,太子殿下会赔我爹一个儿子。”
“……”
元澜叹了一声, “太子殿下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他人呢?”
穆咚咚比划个“请”的动作, “想面见殿下,随我来。”
她指的地方,是后院的狗洞。
元澜站起身, “我要出府,还需爬狗洞?”
“狗洞近些。”穆咚咚背手往狗洞走, “这总兵府,我可比你熟多了,狗洞最安全。”
“……”
两人爬出狗洞,一路向南,来到一处小山坡,山坡坡顶有座六角凉亭,里面坐着四个人,围坐一桌。
穆咚咚走进凉亭,站在穆方简身边,朝走来的元澜道: “这几位,你都认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元澜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并未抬头的齐蕴身上,深吸口气,躬身作揖,朗声道: “臣女元澜参见太子殿下!”
齐蕴瞥眸, “元大小姐思量清楚再打招呼,到底是太子,还是未封王爵的不速客?”
元澜郑重道: “臣女眼中只有失踪已久的太子殿下,没有劳什子王爷。”
闻言,齐蕴摆摆手, “免礼。”
一旁的徐福来笑道: “元大小姐可还认识老夫?”
“徐公公别来无恙。”元澜冲他行礼, “听奶娘说,当年我失了母亲,您还给我换过尿布呢。”
“……”徐福来差点呛到,这丫头倒是什么都敢说。
元澜看向穆方简,又作了一揖, “想必前辈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形势所迫,晚辈不得已挑断前辈脚筋,前辈若介怀,今日便当着太子的面,挑断晚辈脚筋即可。”
穆方简抱臂,嗤道: “挑你脚筋就能偿还我的?”
“不能。”
“那就休要再提。”穆方简站起身,拱了拱手, “我还要感谢元大小姐当年刀下留情,保我一命。”
元澜心里感慨,大将确有大将的气节和风度。
最后,她将视线落在周染宁身上,两人视线相汇。
周染宁起身拱手, “元大小姐。”
元澜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半饷才回道: “女侯。”
六人落座,在这冰天雪地即将融化之际,密谋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稍许,元澜意味深长道: “殿下这是逼我出卖父亲啊。”
齐蕴默然。
穆方简道: “私欲和大义,你只能选一样。”
元澜笑, “自是后者。”
深夜,齐蕴负手站在亭中望月,背影单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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