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野打了个滚,逃脱和光的束缚,他正打算逃离,还没走两步,腰间一紧,一根金色的绳子缠住腰部,猛然把他往后一拉。
他被扯了过去,直直跪在她面前,紧接着肩上传来剧痛。她抬脚踩住他的肩膀,狠狠往下一踢。
轰——
地面碎裂,献血晕透膝盖的衣袍,流了出来。
蛟筋在他腰间围了一圈,锁住脖颈,另一头缠在她手上。
“季子野,我看走眼,放了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涂百六拍拍灰尘,又走了过来,声音平静无波,“放开他。”涂百六身上爆出灵气,显然是元婴中期修为。
和光皱了皱眉,心道有些麻烦。这时,脑海里响起残指的声音,语气有些焦急,【和光,这家伙不好对付。】
她猛然回神,忘了关闭子母符了。
【我来】
【别过来。】她笑了笑,【会被灭口,我说真的。】
残指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季子野看了看她空荡荡的右臂袖管,又看了看直冲过来的涂百六,大笑出声,“就你现在的残废样,能打得过涂百六?不如放了我,专心”
“闭嘴。”和光喝断他的话。
她右脚往后滑过半圆,抬起左手,作出迎战姿势,冲涂百六招招手,挑衅地笑笑。
“缺了只手又如何?打不打得过,打了才知道。”
涂百六暴起,冲了过来。两人缠斗一阵,和光仅凭一只手,确实不会落下风。但是,她左手上还系着季子野,季子野时不时弄出点花样,阴招层出不穷。
她同时对付两个,既要对付正面攻来的涂百六,又要对付暗中使坏的季子野。
涂百六陡然冲刺,一掌拍了过来。和光偏身躲过,不料涂百六没停,手直接冲蛟筋抓去,就要夺走季子野。和光怎能让他如此,左手朝下一转,再往上一劈,企图截断涂百六的势。
涂百六似乎知道没法,手臂微微扭动,没再去抓季子野,小臂往上弯曲,拳头握紧,就势向下甩。
和光手肘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一撞,咔嚓骨折了。
和光啧了一声,抬脚撂倒涂百六,一踢季子野,把他拖到一边,暂时撤离战场。
左手臂就像断了一般,甩了甩,下半部不受控制。可是又没有右手,无法扳正关节。
季子野眯起眼睛,劝道:“你不如放了我,先逃出涂百六”话还没说完,膝盖处被狠狠一踢,噔地一声,他又跪在地上。
季子野也弄不清她的想法,两只手都废了,还带着他这个包袱,要怎么打得过元婴中期的涂百六。
他像块破抹布一样,被拖到了断墙前。他仰头看向她,冷白的弦月悬在半空,清冷朦胧的月辉洒下来,她的眉头倏地皱紧。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季子野不禁睁大眼睛。
她咬牙抬高胳膊,就着矮矮的残垣断壁,往上一撞,硬是把骨头撞正了。
碎石横飞,划破他的脸,他都没有丝毫感觉,直直盯住那双被撞正的手臂,方才那一幕还在眼前不停闪过,怎么也停不下来。
墙壁轰然倒塌,灰尘乱溅。
一滴汗水从她额头落下,沾上灰尘,啪地砸在他脸上。
季子野猛然回神,抬手摸了摸,他看着混杂着灰尘的汗水,捻了捻,灰尘和汗水怎么也融合不到一起。
这一瞬间,难以忍受的不甘心猝不及防涌上心头,他觉得他就像这颗灰尘,而她是这滴晶莹不染的汗水。
仿佛一道看不见尽头的天堑,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仰起头,怎么也望不见她。
一年前同为禅子,他自视不输她。她进入执法堂,也不过是追逐权力,他对这种轻视大道的人嗤之以鼻。在执法堂被审判,被她逼着下跪时,他也以为她不过是拿官威压人。
他自认,他们之间相差不远,她不过是比多修炼几年罢了。等他修到元婴期,绝不会输给她。
然而此时的场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突然回想起来,筑基以来的秘境,一直有宗门保驾护航。远行游历,也从未遇到过危险。他毕生最惨的一次,也不过是被逐出宗门,落入鬼樊楼。
在鬼樊楼混得凄惨,也没真正遇到过生死危机。
哪怕是被虞世南玩弄欺负,他也不曾有过这般时候,真正面临死亡却还要往前冲往上顶的时候。
季子野想着想着,强烈的不甘心和自卑吞噬了他,他想到最后,脑中几乎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连不起来,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我想飞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说了出来。
和光怔住,不知他为何说出这句话,“什么?”
季子野低下头,挤出几个字,“我想飞升,他答应帮我飞升。”
和光心中升起莫名的直觉,季子野口中的“他”就是那日的黑袍子,就是幕后之人。她转身看向他,急切地问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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