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凭什么?
无谶按下满心满腹的怒意和疑惑,顺着轻重缓急继续问道,“第二道天命卦象呢?”
529漏网之鱼
◎转机在他◎
“第二道天命卦象呢?”
掌门没有回应,只是定定注视无谶,这道略含探究的深刻目光几乎直戳心底,“我们为何被不周界盯上,你心里真没头绪么?”
无谶不禁有些心悸,“何出此言?”
为什么掌门要这么问?虽说不是诘问,可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是他的过错。输了天曜大战的团战,责任确实在身为领队的他。对于不周界原因不明的敌视,他也是受害者,为何在他身上找原因?
掌门抓住他的肩膀拉近了些,五指深深嵌入瘫软的血肉,“疏狂界曜台开启之前,本座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扶桑树,不要去叩天问碑!”
说到最后,掌门的身体剧烈颤抖,连带着无谶也摇晃不止。
无谶心头大震,“世界的终极?都是因为我去了。”
掌门长长地舒了口气,面色平静下来,松开手指转而慢慢拍肩膀,“不,不怪你。”
“如果我没去的话”
掌门又抓紧他的肩膀,深深地看着他,语气十分坚定,“刚才那话,是老夫错了。叩天问碑,追寻世界的终极,探索未知的奥秘,这些本没错。身为八卦门弟子,没有好奇心才是过错。”
“因为得知真相而受到惩罚,错不在挖掘真相的人,而在隐瞒真相的人,在于因一己私欲而行迫害之实的不周界!”
掌门缓缓摇头,“差点就陷入情绪的逻辑陷阱。”
如同第一道天命卦象揭开之前,若是他们不知曜台和不周界的联系,定然会把怒火倾注在踩着卦辞界上位的跃渊界和盖德界头上,最后演变成血海尸山的界域战争也未可知。
依靠受害者之间因情绪而生的猜忌和怨恨,始作俑者的不周界再一次完美隐藏自己。身为被摧残的受害者,无谶和掌门也忍不住佩服对方的这等手段。
“老夫提起这事儿,原不是想怪你,意在探究不周界出手的动因,说不定和世界的终极有联系。”
无谶沉重点头,“弟子明白。”
事实是他还没有解开世纪的终极!甚至没能揭开罪魁祸首的真面目,这点更令人难受憋屈!
“当时解开天问碑的不止你,还有两人,据说都是坤舆界的修士,针对这点不周界只对付我们似乎说不过去。”掌门思忖一会儿,“或许关键也不在此,天问碑不过是我对卦象的错误联想。卜的卦太多,想得太杂,反而看不穿迷雾”
掌门一边说可能性,一边摇头否决,似乎深陷难题。
面对此种僵局,无谶的第一反应是卜卦问天,低头看向腰间,没有意料之中的龟壳和铜钱,只看到一只灰扑扑的布袋子。
沉甸甸的灰烬,半日前还是他的本命武器。
相伴半生的龟壳和铜钱也没了。
轻风一吹,布袋的灰尘扬过眼前,又把无谶的思绪带回那个痛入骨髓的战场。
被难以抗衡的威压按在地上,被逼下跪的膝盖丝毫动弹不得,腕口的血液哗哗淌下,裹挟断掌埋入沙地。
八卦门弟子黑白相间的衣袍被鲜血染成深沉的暗红,平日精心养护的卜卦神手齐掌而断,无一例外。
那个身披袈裟的佛子就这么踩着一地血水走来,卦辞界弟子的尸体于他而言甚至比不上路边的杂草,好似是地沟陈年的污脏垃圾。
不洁、不净、不堪、不应存在
那些不周界僧人和菩提子都扬着一张悲悯仁慈的假面,可瞳孔深处的憎恶和厌恨无法隐藏。
无谶看着菩提子停在身前,那根金光赫赫的九环锡杖高高扬起,佛力未降,眉心已经感受到即将劈来的威压。
无力抵抗,无谶以为会和同伴一起葬身疆场的时候,挡在身前的是跃渊界代表白玉螭。
她本该和他一起对付不周界,可跃渊界选择袖手旁观。无谶情感上不能容忍无法原谅,理智上却能理解跃渊界的行为。倘若他处在白玉螭的位置,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白玉螭抬手抵住九环锡杖,笑着对菩提子道,“不周界已经赢了,何必赶尽杀绝?若是没一个卦辞界弟子出去,怕是会影响大师们慈悲为怀的声誉。”
磋商的笑意语气,话里暗藏锋芒。
菩提子没有回应,没看白玉螭一眼,垂眸俯视无谶,似乎在思考什么。
盖德界代表大声调侃,“事到如今装什么好人,影响不周界的声誉?恐怕是担心你们跃渊界的声誉吧,对同伴见死不救。”
白玉螭移眼望向盖德界代表,纠正道,“不是同伴,而是被绑在一起的同盟。阁下未免太自大,你看大师们有把你们当同伴?我们跃渊界袖手旁观是有些不太好听,盖德界躺赢的名声传出去就好听了?”
盖德界代表重哼一声,不说话了。
“出不出曜台,都一样。”菩提子如自言自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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