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自己的物品拿不出手的、糅合着羞愧和不满的神情,但语调听上去居然还含着笑意:“令您见笑了,我对他疏于管教,才会让他在客人面前做出了冒犯的事。”
苏研瑟缩了一下,他才猛然从幻梦中惊醒。
祈元嘉往前站了一步,恰恰好把苏研挡在身后:“您是把我当成调教小奴的工具了吗?笨拙不会冒犯我,但轻慢会。”
祈元嘉的反向责问没让云烈为难,但祈元嘉对苏研的维护——
厌恶雄虫的高等雌虫也会在一无所知的时候被雄虫所吸引,可真是最大的笑话了。
即使不知道苏研的真实性别,也会下意识保护吗?
这是传说中的s级雄虫的特殊能力吗?
云烈的思绪纷飞,各色各样的猜想一一划过他的脑海,其中不乏极为隐秘的信息。
虫族长久的失去了s级冕下,月桂的冠冕长久悬置在静夜中,肆意的向雄子们挥洒属于进化的华光。
——雄虫得天独厚,始终承载着虫神的眷顾,进化对他们而言本该是一片坦途。
然而,后世纪诞生的雄子们迷失在与生俱来的荣耀与光环中,背弃了雄虫与雌虫的盟约,至今已经连s级的门槛都够不到了。
虫族的秩序曾一再坍塌,即使给与雄虫更高的地位,更多的保护,依旧会有新生的雌虫狂妄到不再相信关于信息素与真爱的传奇,自以为能够违背本能,逃脱规则的控制,撼动规则,最终却倒在铜墙铁壁般的铁律下——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雄虫转的,雄虫就是世界的核心。
关于s级雄虫的信息从来都是被严密封锁的,在久久没有雄子摘下桂冠的现在,只向雄子开放的乐园更是无从查起,也许只有那些年老又近圣的阁下们才会窥探到一二。他们将关于雄虫的知识当成珍宝,人为的封锁起古老的传承,以此彰显自身的高贵之处。
“知识”被完全封锁,即使云烈知道超出常人的隐秘,依旧存在着大片的盲区。
云烈望向祈元嘉背后的苏研,他的眼神难以分辨焦距,因此从旁人的角度很难判断他究竟看向的是祈元嘉还是苏研,但确实毫无戾气。
他的话语柔和:“没有谁会冒犯您,这只是分享愉悦和快乐。阁下回归主星,一定收到了许多的邀请。主星的贵族总是热情好客,这正是我们的善意。我想您应该也已经感受到了善意……苏研是一只很漂亮的虫,不是吗?”
“阁下远征星海,很久没有回到主星了,对主星上的一些年轻虫中的小游戏不太了解,但是您在宴会上也许正需要一些与其他虫族的共同话题,一只漂亮的蜜虫怎么样?”
云烈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形,简直可以成为新闻发布会上的模板,却只让祈元嘉感到厌恶,仿佛从阴影之中伸出手要把他拉扯进腐朽的、凝滞的淤泥里,把他同化的面目全非。
祈元嘉再次确定自己无法和主星虫共存,他拧着眉头,还没说出话,就被云烈仿佛预见似的打断。
“请不要急于拒绝我,苏研很想要一个主人,如果您不愿意接手,他就该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云烈没有把话说全,留出了一段遐想的空间。
这对于主星上某些惯于享乐的虫族而言,本该是心照不宣的暧昧微笑,祈元嘉痛恨自己离开主星多年依旧会立刻联想起这些肮脏又虚伪的勾当,但又因为灵敏的五感捕捉到身后小奴的畏惧而止不住的往更糟糕的方向。
他一时心境复杂难言。
祈元嘉没有那么的厌恶苏研,厌恶到见不得他好的程度,但也没慈悲到随随便便就打算接手麻烦的程度——是的,麻烦,祈元嘉不愿意与夏宫的雄虫又任何的纠葛。
无论苏研接近自己是受雄虫指使,还是如云烈所说的寻求庇佑,祈元嘉都没必要插手。
最好的选择就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用社交辞令挡下这些试探和香饵。
可是——
“您说的没错,他很漂亮。”祈元嘉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认同的神色,仿佛默认下了这些掩藏在了明面下的情色交换。
祈元嘉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动容,但他的处境虽然不好,却也没到谨小慎微、胆小怕事的地步,区区一只亚雌,即使庇护了,又怎么样?
祈元嘉坚定的出奇。
他的身形笔直,眼眸散发着凛然的寒意,社交礼仪性的面具之下,祈元嘉本就与精于计算利弊的帝星政虫格格不入。
即使处在社交的宴会中,祈元嘉依旧独特。
独树一帜的骄傲。
云烈的注意力却没被这位军雌吸引,也许是雄雌之中相互吸引的天性,又或者是小虫崽子超乎寻常的恬静美丽,还带着点儿不明所以的蠢笨愚钝,笨到什么都听不明白,只知道主人夸赞了自己,所以连软软的耳朵肉上都让染上了一丁点儿的绯红,落在云烈碎冰蓝色的眼眸中近乎镀上了一层柔光。
真蠢。
蠢笨的雄虫崽子只适合生活在搭建好的玻璃温室里,才在外面打了个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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