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现在是亮度最低的模式,窗帘紧紧关着。庄斯池站在床边,温枝感觉一片黑压压的阴影笼罩住了自己。
他有点喘不上气。
“怎么了?”庄斯池弯下腰,轻轻地捧住他的脸,“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谁欺负你了?”
温枝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没有回答。
庄斯池摸了摸温枝的手,很冷,完全不是待在室内该有的温度。他抬头一看,这才发觉房间里原来没有开空调。
他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对准空调按了下开关。
庄斯池放下遥控器,又伸手探了下温枝的额头。
他把可能性更高的那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谁欺负你了?”
温枝摇了摇头。他刚才一直躺在床上,脸侧的那块床单已经被眼泪打湿了,深色的一块,非常显眼。
他哭得头昏昏沉沉的,但一看到这块水痕还是感觉丢人,用手偷偷地遮住了。
庄斯池早就看到了那块痕迹,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温枝用手遮住。
他的手臂撑在床上,俯身看着温枝,很有耐心地问:“是夏行颂和路泽雨吗?”
是这两个人的概率不高,但还是得先问问。
温枝没有出声,只是摇摇头。
“那是谁,”庄斯池又问,“是我认识的人吗?”
温枝哭了太久,一时间有点停不下来。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最后抽泣着说:“我今天出去……”
他现在说话一顿一顿的,刚说了几个字,他又开始咳嗽。
温枝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今天和商季同一起出去了。”
庄斯池知道温枝今天出门了。
他在公司的时候看了温枝今天的运动步数,比平时要多得多。如果在家的话温枝的运动步数不会有那么多的。
他以为温枝是和夏行颂他们一起出去了,结果是商季同。
听到这个名字后的庄斯池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压着自己的脾气,问道:“你们出去了,然后呢?”
温枝的声音比刚才还小:“碰到了宋嘉和一个人,我不认识那个人。商季同说他们是朋友。”
他已经不记得了那个人的名字了。
“宋嘉?”庄斯池立即警觉起来,他问,“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温枝皱着眉头。
他一想起宋嘉说的那些话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连带着让他讨厌起了当时在场的商季同和应澍。
那种话温枝根本没办法转述给庄斯池。他越想越感觉烦躁,差点又开始哭。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那两句话委屈得躲在这里哭。要是告诉庄斯池,他担心庄斯池觉得他小题大做。
他想早知道就再扇宋嘉一巴掌了,他当时居然还因为打了人觉得心虚。应该心虚的人明明是宋嘉才对。
不过见到庄斯池之后,温枝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庄斯池看他这副抗拒着不愿意回答的样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严肃起来:“他们有没有对你……”
温枝深呼吸两下,什么都没有说,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庄斯池看温枝的反应,以为他是被宋嘉他们三个人下套,被强迫着做了不好的事情。
温枝这样的身体情况拿点重物都费力,更何况是反抗三个身体没有问题的男人。
怪不得温枝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
庄斯池呲目欲裂,他看着温枝身上略显凌乱的衣服,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尽量缓和语气,对温枝说:“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温枝没反应过来:“……我不去医院。”
他现在是有点头晕,但还没到需要去医院的程度。
“我带你去做检查。”庄斯池安慰道,“没事的,跟我去就医院好了。”
温枝微微皱起眉头,又说了一遍:“我不去医院。”
他这么不情愿,庄斯池也没法强迫他。
庄斯池想着那就先解决掉那些人:“不去也没事,我等一下叫医生过来。你好好待在这里,我现在去找宋嘉,还有那两个人,我一个个去找,你别担心。”
话音刚落,温枝抓住了他的手,阻止道:“你不要去找宋嘉。”
“交给我就可以了。”庄斯池说,“你先休息一下,不要想别的。”
温枝没有松手,他重复道:“你不要去。”
他不想让庄斯池去找宋嘉。
温枝了解庄斯池,要是他现在放庄斯池去找宋嘉,这两个人肯定会打起来。到时候他和宋嘉的矛盾就会变成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矛盾了。
温枝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庄斯池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可以他们对你做了那种事——”
温枝打断了他,慢慢地说:“要是你去找他的话,就把你也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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