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门别类,条理很清晰。这让蒋琛有点惊讶,他以为自己的随口一说于望也只是随耳一听。
还挺听话。
他拿了衣裳,于望已经把自己蜷成一团。三十九度的高烧,蒋琛不敢让他单纯吃药。凌晨两点半,他抱着他开车去医院,于望没有反抗。美国的医疗理念跟国内不同,这也是为什么蒋琛要在家备医药箱的原因。五年,足以让他透过这个国家的一角看清楚他的原貌。他不是没发过烧,也不是没生过病,在最开始天天喝酒变成酒鬼,还淋雨,体质差到差点救不回来的时候,他坐在又长又孤寂的医院走廊等了近五个小时,医生才缓慢赶到。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说不出话。
他驱车前往一家华人开的医疗店,在关键时刻,同胞还得找同胞。
医疗店的老板是一对夫妻,虽然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是遇到紧急医疗事件也会开门迎接病人。
蒋琛大致讲了情况,对方听的很认真,让于望躺在里面的病床上,再次量了体温,打了退烧针,喂了水也吃了药。于望沉沉睡去,不停出汗,蒋琛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总是降下一点。
妻子照顾着病人,蒋琛给对方转了账,和医生站在门外。医生姓韩,瘦小,戴副眼镜,说:“幸亏来的及时,再烧就四十度了,看起来年龄不大,你亲戚?”
八卦是人们闲聊时亘古不变的话题。蒋琛没否认也没说话,只说:“这可以降下去了吧。”
“可以。”我给他开了两幅药你拿着,一日三次,记得吃完。”
两个人进了屋,妻子说:“退的差不多了。”
退烧针一般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能见效,所以打完就可以离开。但是蒋琛说:“在这儿住一晚吧。”
老韩说:“就那一张床,你睡哪儿?”
条件限制,他们这里从来没有留宿过病人,那一张床还是备用床。
蒋琛说:“我睡沙发就可以,你们上楼休息吧,天明我们就离开。”
老韩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说什么,让妻子抱下被子。
蒋琛坐在沙发上,看着于望一动不动的、蜷成一团的睡姿,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全退了。
回家也可以,但是不想让他再颠簸。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蒋琛离开了。走之前他跟老韩交代了,老韩等于望睡到自然醒以后才告诉他,督促着他吃了药又给蒋琛打电话,蒋琛回来接他。
于望全程都是懵着的。
他没有印象了。
他只记得自己睡着了,蒋琛离开了,站在暖色的灯光下却像站在炙热的火焰里似的,他看不清他的脸,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再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一片漆黑的夜,他的脑子里也一片漆黑。
却也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做梦了。
梦见自己赤脚踩在沙滩上,脚下有许多贝壳,他一踩一个,一踩一个,前面有沙滩摩托车,海上也有汽笛声正在悠扬的轮船。
蒋琛是不在的,但他的心又莫名安定,觉得他哪里都在。那是一种很轻松、自在的安全感。
拿了药,他坐在副驾驶,蒋琛说:“好点吗?”
于望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蒋琛说:“明天把你的工位搬上来。”
于望一顿,“搬上来?”
他看着蒋琛:“什么意思?”
蒋琛没说话。
第二天,于望看到安德同情地看着他。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这么跟于望说:“蒋总在工作期间不喜欢有人发出噪音,也不喜欢有人反对,我曾经反对过一次,被他扣了一个月的工资,虽然后面又补了回来,但是,请谨记我的教训,千万,不要,惹他,生气。”
于望上了楼,推开门,看到并排的办公桌,转身就走。
“安德,安德!!!”
天杀的,谁要跟领导一个办公桌!
他是想离蒋琛近,那也不是工作的时候近吧?他工作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过,那他妈不纯纯折磨人吗?!打个哈欠就绕停车场跑两圈,那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呆还得了了?他还怎么维持他的形象啊?!
谁他妈要跟蒋琛坐一桌啊啊啊!!!
门关的死死的,于望崩溃了。
蒋琛从头到尾一直坐在沙发上。
他端着咖啡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绝望。
“过来工作吧。”
于望如坐针毡。
有没有人理解他,他感觉屁股上长了铆钉,怎么坐都硌得慌。蒋琛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专心地看着文件。于望倒也想投入,问题是他投入不来,他眼的余光总是能看到男人坚实的臂膀和手部流畅的线条,跟条蜿蜒的小溪似的流到他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视觉冲击带来的震撼,他见不了蒋琛的手。这简直是世界上的一大利器,甚至是杀气,能将他的事业心杀的片甲不留,只剩一片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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