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竟然不上当,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谷小白的到来,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骚乱,仲兔的父亲出来,向谷小白恭敬行礼。
看他们那眼眸深处蕴含着的畏惧,谷小白突然之间就明白了。
历史上的公子小白,也就是未来的齐桓公,其实并不是一个雄才大略之人,甚至还可以说是才能平庸,荒淫残暴之辈。
一辈子荒唐事做了不知道多少。
他之所以会成为春秋五霸之首,靠的不过是知人善用而已,任用了管仲和鲍叔牙而已。
即便如此,到了晚年,也陷入了宠信奸佞,饿死宫中的地步。
如果让小蛾子跟着这样的公子小白离开,天知道会遭遇到什么事!
“原来,我要防火防盗……防自己啊……”谷小白哭笑不得。
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这,大概是最无奈的事了。
谷小白摇摇头,又看向了旁边毕恭毕敬站着的仲兔一家,摆手道:“你们不用管我,不要耽搁了仪式,我和小蛾子聊聊天,你们忙你们的。”
仲兔欲言又止。
“啊,怪我……”谷小白以手加额,恐怕小蛾子,就是这婚礼仪式的重要一环啊。
仲兔请小蛾子来,可不是请他吃烤鹅的。
“要唱歌了吗?”谷小白抽出了自己的笛子,“唱什么歌?”
“使不得,使不得!”仲兔的父亲连连摆手。
他早就看出了谷小白的身份不凡。
却不知道谷小白的身份,是如此不凡。
看谷小白此时身边的从人,再听仲兔说,谷小白对大夫之子呼来喝去,仲兔的父亲已经害怕了。
他们不过是没落的士族而已,如何高攀得起。
“此时我就是师白而已。”谷小白摆手,道:“仲兔是我的朋友,既然仲兔娶亲,又怎么能不献上一曲呢?”
“还唱《燕燕》吗?”然后他问小蛾子。
娶亲的时候唱燕燕不太合适吧。
“不,我新学了一首歌,是盲伯教我的,我唱给你听。”小蛾子道。
“盲伯?”谷小白看向了草棚的方向。
一名瞽乐师跪坐在草棚里,他面容苍老,身形消瘦,衣衫褴褛,几乎无法蔽体,但身边却有一对贝壳兽面纹装饰鼓身,鼓面有方形鳞纹,非常华贵的鼓。
两只鼓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纹饰也各有不同。
轻轻敲响,声如鼍龙吼叫,低沉连绵。
“这两只鼓不是……”看到这鼓,鲍叔牙和白干对望一眼,有些诧异,又看了看谷小白,却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听到谷小白的脚步声,瞽乐师盲伯转过头来:“年轻人,我们之前见过?”
“没有。”谷小白道,他虽然脸盲,但这样一对鼓,如果他见过,一定会记得,“这是什么鼓?”
“此乃鼍鼓。”瞽乐师盲伯道。
鼓与《著》
乡野之中,大宅之内,影壁之前,仲兔面红耳赤,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看着站在前面的女孩子。
这真的只是一个女孩子,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妆容简单,青春靓丽。
春秋时期,男子二十岁加冠,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可以结婚了,考虑到古人计算岁数的方式,实际年龄应该还要年轻一些,春秋年代适婚年龄的女孩子,对现代人来说,都是三年起步的大萝莉。
仲兔长相也不错,今天特意刮干净了胡须,是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
他看着新娘,心中似乎还有点莫名茫然。
我今天就结婚了?
这个女子,就是我的新娘?
好奇怪哦。
旁边,谷小白手持笛子,站在那里,静静看着。
仲兔是谷小白第一个结婚的朋友,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自己朋友的婚礼。
仲兔的年龄,其实和谷小白的同学们差不多,所以谷小白有种突然参加自己同学婚礼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怪异。
大概就是“唉,二兔儿都结婚了……而我还是单身狗,嫉妒死了。”
“世界何其不公,让我们烧死这家伙吧!”这种。
嫉妒使谷小白丑陋,他真想打个电话报警:“歪!警察大叔吗?快把这只欺凌幼女的二兔子抓起来!”
伸手摸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在古代。
唉,不开心啊!警察大叔,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
今天他算是男方的宾客,从这个角度看结婚,别有一番感觉。
对谷小白来说,找到了小蛾子,知道她还安全,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又开始放飞自我,看着仲兔和新娘,被司仪人员扯着,像是傀儡一般进行繁琐的仪式,很是好奇,扯着白干不停问东问西。
旁边瞽乐师盲伯侧耳聆听着喧闹的现场,笑道:“小蛾子到了明年,就也能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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