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蛾子小蛾子小蛾子!”
小蛾子突然回过头去,她的手中,还牵着另外一只手。
黑布蒙眼,头发花白,面容苍老,背着两只鼍鼓。
“我去,盲伯也来了!”
“鼓神!”
“盲鼓神!”
舞台下,欢呼声一声还比一声高。
盲伯那宛若道的技艺,让人毕生难忘。
而此时此刻,舞台下欢呼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谷小白和小蛾子的眼里,已经盈满了眼泪。
两千七百年前,断崖之上,盲伯闭着眼睛,在坠落,坠落……
两千七百年后,盲伯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谷小白的脑袋:
“好孩子,别哭,给盲伯唱一首歌,送盲伯一程吧。”
一曲为君歌
谷小白却不想唱歌,因为他知道,盲伯只有一首歌的时间。
最后一首歌的时间。
曲终,人散。
他拽着盲伯的手不撒手,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盯着他,一瞬间也不想离开。
舞台上,蔡杰作为主持人,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太多想。
他只是见到盲伯和小蛾子,颇为开心。
对这种技艺精湛到近乎化境,甚至超越想象的乐手、歌手,他有一种高看一眼的心理。
不论是任何人,任何行业,只要成就远超同侪,就一定可以赢得尊重。
一个卖油翁,都能被写入文章,名传千古,更遑论其他。
而这位盲伯,听眼下的欢呼声就知道了。
许多人已经将其尊称为鼓神!
以盲人之身,舞出那堪称绝响的六建鼓舞,震惊世人,让许多人对打鼓有了新的认识。
真不知道小白这孩子,到底从什么地方把这种乐手挖出来的。
而这样的乐手,就该多多出现在舞台上才对。
他走上前,想要和盲伯握手,但人家却是位盲人,压根看不到他伸出去的手,这个手就有点握不成了。
他本想采访一下盲伯,但他发现,舞台上三个人,似乎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小蛾子和谷小白两个人一左一右扯着盲伯,像是一对小儿女,泪眼涟涟地看着盲伯。
“好孩子,不用伤心,盲伯其实早就已经知足了。”盲伯道。
蔡杰一愣,这是怎么了?
但他知道,自己该下台了。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谷小白点点头,走到了舞台一侧,把这个舞台,留给了一老两小三个人。
盲伯在舞台的中央,解下了背上的两只鼓,放在了面前,轻轻抚摸着。
谷小白在盲伯的对面坐了下来,泪水早就已经肆意横流。
两个人相向而坐,小蛾子坐在旁边,一只手拽着谷小白的衣角,脑袋却轻轻靠在了盲伯的怀里。
盲伯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谷小白的脸,似乎想要把他的面容,永远地记在心里。
舞台上,三个人像是坐成了一组群雕。
舞台下,数千人一片寂静,都静静等待着谷小白的表演。
终于,谷小白的鼓声响起。
鼓声逢逢,打出了简单的节奏。
然后谷小白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请成相,世之殃,愚暗愚暗堕贤良!人主无贤,如瞽无相,何伥伥。
请布基,慎听之,愚而自专事不治。主忌苟胜,群臣莫谏必逢灾……”
舞台下,大家都一愣。
又是没有听过的歌!
而且这种形式……
古朴、简单、纯粹。
有一种已经超越了形式的魅力,让这歌声似乎穿越了时空,穿越了宇宙洪荒,从远古时代传来。
宛若古代先贤在唱歌。
舞台下,付中栋愣了一下,问身边的付函:“这是什么歌?”
“这是成相篇……”付函解释道:“成相篇是中国说唱音乐的鼻祖,相是一种节拍乐器,在竹板出现之前,民间说唱艺人,就是用这种乐器来打节拍的。”
对大部分人来说,“成相篇”并没有多少人听过。但只要了解过音乐史的音乐专业人士,对“成相篇”一定不会陌生。
更不要说荀子是我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更是“性恶论”的提出者和主张者,东原大学哲学系毕业的付函,对这一段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是说的什么内容?”付中栋又问。
“这一段说的是,希望君王贤明,多听谏言,不要独断专横好大喜功……”
付中栋连连点头,道:“这个好,这个好……”
对他这种大人物来说,这歌声,似乎又有其他的意义。
舞台上,谷小白继续唱着:
“论臣过,反其施,尊主安国尚贤义。拒谏饰非,愚而上同国必祸。
曷谓罢?国多私,比周还主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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