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接待。
崔京棠把他们讨论出来的流程全否决了,只说用不着太隆重,不失礼就行。
手下败将难不成还要张灯结彩地迎接不成?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要是对方敢有异议,边境还没打过瘾的二十万大兵蓄势待发,她希望莫羌的使者懂点事夹着尾巴做人。
祝国寺今年的玉桂开得茂盛,但是味道却越发浓郁得过分,崔京棠昨日命人将院子里大半桂花都大落收整,有的做了桂花糕,有的做个桂花枕头的香囊,分给寺里的香客与僧人们。
能来祝国寺的大多数权贵,知道是谁送的连忙要来拜谢,被崔京棠全婉拒了。
谢羲住在她隔壁的屋子里,这是她昨日才发觉的事。
他的日常极为枯燥,谨遵着寺内的作息,唱经辩经跪佛打坐,回来就抄点佛经,一副无欲无求冰清玉洁的模样。
崔京棠起初对他的脸还有点兴趣,后来就不在意了,她讨厌他的性格,但是听说他是方丈子弟,还是极疼爱非要收下的关门子弟,甚至允许他带发修行。
她祖母与方丈是好友,祖母的面子得给,她就懒得如同平日无趣时一般去毁了他的这幅做派。
待到下午,崔京棠本来准备带着落苑去后山的草地上跑跑马,却被不速之客打破。
崔时乐自从在崔府里见了崔京棠一面后就再没见过她。
他答应只要她想,他随时进宫,可崔京棠就乐意晾着他,瞧瞧她这哥哥什么时候能被她逼得主动前来。
不过崔时乐来祝国寺寻她是意想不到的,可等瞧见跟在他身后,正冲自己笑得满脸坦然的王珩时崔京棠理解了崔时乐为何而来。
崔京棠如果和楚意南是外人眼中的欢喜冤家,那她和王珩就是狼狈为奸的青梅竹马。
这厮出身太原王氏,这些大姓早不是门阀世家,可也是繁衍多年的多年的权贵之家,底蕴深厚,王家世代从文,从前朝到今朝都出过几次宰辅。
事实上谢家也同样如此,因此两家从小就有往来。
崔京棠很小的时候就同王珩认识,是打小的玩伴。
后来他没走家中安排的老路,和崔时乐一同从了军,此次莫羌王庭之战,他可得首功,王小将军之名也彻底打响。
两人许多年没见过了,但书信没断过,王珩见着她就笑道:“崔二,前些时候你说我得胜归来,必有美酒相赠,怎么?我回来之后你就忘了不成?”
王珩没同她客气,一屁股就在她旁边坐下了,抬手就是要打赏。
这人这么多年,哪怕经过战场洗礼,也确实是一点没变。
崔京棠从小就知道,王珩是真乐观,例如陪着她胡闹被爹娘揍了,他也能插科打诨着挨了,一句不提她,然后舔着脸来问她要补偿,不给就耍赖,那是半点王家的风骨都没有,丢出去做个街边的市井无赖他说不准也能过得很好。
王珩性格极好,不会和崔时乐一样古板,也不会和楚意南一般和她针锋相对,崔京棠同他待在一起时最是舒心。
哪怕她现如今成了太后,王珩对待她的态度也基本没什么变化,熟稔得很,就连崔二这种多年没叫过的称呼都张嘴就来。
反倒是她哥哥,崔时乐,从进了院子里开始便沉默不语,等王珩同她打过招呼之后才朝她行礼,喊了一声:“太后娘娘。”
王珩奇怪地看他,“你们俩吵架了?要来这儿找崔二的是你,来了之后行什么礼?这不是显得我很没礼数?”
崔京棠丢了颗龙眼到他肩膀上,被他一把接住,她阴阳怪气笑起来,“崔将军爱行礼你就让他行呗,你不是一向没什么礼数?还用谁来凸显?”
她一句话骂了两个人,王珩却粲然一笑,“娘娘说得对。”
崔京棠没忍住,又往他身上扔了颗龙眼,王珩又接住了,大手灵巧地剥开,两颗龙眼仁便被捧到了她唇边。
崔京棠顺口接了,又撇了崔时乐一眼,有点烦。
“哥哥,你来究竟是做什么的?没事做你就回去吧。”
崔时乐垂眸看了两人一眼,这一次反倒直接在他们对面坐下了。
“我来……和王珩一起讨酒喝。”
崔时乐的话卡顿了一下,王珩奇怪地看向他,他却自如地给自己酌了杯茶,然后抬眸看向笑得意味深长的崔京棠。
桌下,在他坐下的那一刻起,崔京棠便借着衣摆的掩盖,踩在了他两腿之间。
哥哥是古板的大奶男妈妈,王珩是狼狈为奸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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