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哲远看着门口的两个身影,汗流浃背了,在孟宴臣的眼神施压下,他无法开口打断,只能看着叶子,僵硬地问:“什么?”
“爱情。”
叶子微笑着说出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和男人谈论爱情,等同于将自己贬为餐桌上一道诱人的菜品,猎食者喜爱追逐,偶尔也欣赏愚蠢的献供,只要得到手,一切过程都化作享乐的一部分,而她只是其中一道,多么可怜的东西。
指关节叩在玻璃门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咚咚两声,叶子回过头,看见一身黑西装的孟宴臣,他身侧的司机手捧一束白玫瑰,盛放的白色花朵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孟董!”叶子先是一呆,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孟宴臣面前,像小狗一样扑到他怀里,仰头看他,“你来接我啦。”
孟宴臣的心情很好,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下来,一手搂着叶子的腰,一手接过司机手里的花,开口道:“你不是说,要送花才算正式交往。”
叶子笑着抱住那一捧白玫瑰,踮起脚在孟宴臣脸侧落下一吻,害羞似地用花挡住脸,小声道:“走吧。”
孟宴臣牵起叶子的手,临走前,冷冷地看了一眼呆坐在原地的于哲远。
叶子像是察觉不到一般,边走边回头,举着花对人挥了挥:“组长拜拜,我下班啦!”
孟宴臣和叶子确定了关系,这在他的计划之外。听到叶子关于“爱情”的发言,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束富有象征意义的白玫瑰上。
孟宴臣不曾送过谁鲜花,在叶子热烈的告白下,怀着歉疚与上头的情欲,过往的原则都在摇摇欲坠。他们在那个小出租屋度过了与外界失联的二十四小时,叫了一次外送,他随身携带的安全套不够,叶子拒绝高危性行为,他干脆在她的床头柜里塞了两大盒,看她露出羞赧的表情。最后,他对叶子的请求点了头,抱着大不了搞砸的心态。
是叶子非要如此,未来她要是伤心失落,他也只会冷眼旁观。
孟宴臣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算得上残忍,爱情是小孩子的游戏,天真的人势必要吃苦头。他从叶子那双澄清的眼里瞧见了玫瑰色的欲望,她像一头初出茅庐的小兽,未曾见过猎人的阴恶,巴巴地向往着自由的春天。他想给她一个教训,近乎粗暴地贯穿她,看她沉入欲海翻腾,因疼痛呼救,又因快乐索求更多。他以为叶子会生出惧怕,没想到她非但不退缩,反而用身体缠着他,恃宠而骄地要他给这段感情一个明确的开始。
孟宴臣从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他不知道叶子因疼痛而兴奋地战栗,因接近死亡与失控而欣喜。她想榨取他身上每一滴精血,看他何时才能意识到——他在为她疯狂。
叶子喜欢看活死人为她长出心脏。
“孟董,送你的小女朋友一束花吧。”叶子甜甜地笑,庆祝她新收获的爱情。
这点小要求对孟宴臣来说很简单,叶子抱着鲜花笑得灿烂,更让他觉得昨日的退让是正确的。
“他在纠缠你吗?”
迈巴赫后排的隔断缓缓升起,孟宴臣偏过头看向叶子,白玫瑰清丽、甜美,天生会惹人喜爱,不怪旁人觊觎,但他可不是大度的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叶子正抱着花欣赏,闻言抬起头,一双无辜的眼睛对上孟宴臣沉郁冷漠的眼,她微笑起来,温柔地回话:“组长挺照顾我的,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上班,他也不追究,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孟宴臣知道叶子总体来说有分寸,但又时常不自知地撩人,不管是待人和善还是为自己谋求利益,把握不好尺度就成了暧昧。换作以前,他从来不会想这一点,但他们现在确定了关系,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被戴绿帽子。
“过来。”
孟宴臣一伸手,叶子就放下手里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攀着他的膝盖,越过扶手,面对面坐到了人结实的大腿上。隐私玻璃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和声音,她仍为此羞红了脸,孟宴臣搂着她的腰,她就趴在人身上,脸贴着他胸口,如他所愿,乖巧地仰望他。
“要不要考虑换个单位?”
“换……哪儿?”叶子眨了眨眼。
“研究院怎么样?我来安排。或者,干脆辞职备考,等你读了博直接去带项目。”孟宴臣抬起手,帮人捋顺耳鬓的长发,扶着她的后颈捏了捏,看她像猫一样舒服地眯起眼。
“可是我才刚刚适应这份工作,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想变那么快。”
叶子被揉得整个人瘫软下来,她其实挺喜欢生物的,要不是突然被叫回国,她应该已经在读研了。孟宴臣手里的身份信息是假的,她要是想报考国内的院校,他迟早会察觉,她只好装傻充愣。
“是舍不得工作,还是舍不得人?”孟宴臣眼皮一压,手上的动作停了,此刻更像是握着叶子脆弱的脖颈。
叶子像感觉不到他的低气压,咬着下唇嗤嗤地笑,环抱着人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孟董,吃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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