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记忆和情绪的积攒引发,如果可以简单依靠消除记忆解决,仙舟现在应当已经是浮黎的势力了。”
“就是这样,所以我不能走。可是,枫哥,我的副官死了。将军他已经在等十王司的人,而师父将近千岁,白珩姐也有二百余岁了,应星哥更不用说,虽然我仔细算了算,他其实没比我大多少。而你……”景元摇摇头,说不下去了,“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现在看来,我一点都没有准备好,我什么都做不了……”
丹枫起身,揉了揉景元的脑袋。
“从来没有谁能真正准备好一切,也没有谁能轻易接受,我亦是如此。”
景元只以为他在安慰自己,然而一个月以后再回想起来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这句话宛如一场道别。
丹枫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他自己却不是。
倏忽来袭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令使级别的存在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太卜司提前虽然有预警,可到底没算出来敌人竟然是寿瘟祸祖的令使。
腾骁只来得及匆匆向策士长下了几条命令,提着刀便出了将军府。
白珩应星和景元与策士们碰头,第一时间组织军队,并向联盟求援,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援军一时是来不了了。
几人试图带着精锐助力将军,结果除了镜流和丹枫能帮上忙的实在少之又少。丰饶的令使并不是不会受伤,只是寻常士卒造成的伤害远远不及他恢复的速度。
不能说毫无作用,勉强算得上挠个痒痒。
景元压着兵力,按着飞行士和工造司的人待命。甚至还下令镜流带领支援的精锐后撤轮换。
白珩在他面前好像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尾巴在背后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景元不止一次再在这种时候伸出手去,然后在白珩警觉的眼神里一脸无辜地说是尾巴先动的手。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尾巴应该是怎么样的触感。
他太久没有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和他们相处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波动从他手中的信物溢散,景元猛地起身,石火梦身现于身侧,大步向将军府外走去。
这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仙舟之上巡猎的力量的剧烈震动,镇守仙舟玉界门外的巨大威灵如同一尊沙像突兀崩裂,金色的碎片如雨倾盆。
罗浮之上有一瞬间鸦雀无声。
而这时候想起来的通讯宛如丧钟,震彻云霄。
“将、将军…将军他…”有人颤抖着开腔。
“倏忽被将军重创。剑首已重整旗鼓,率兵乘胜追击。”景元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雄伟威灵拨开云雾,手中阵刀方向一转,直指前方。
“飞行士和工造司听令,随我开拔。最高指挥权即刻移交策士长,现在起罗浮进入全面接敌状态!”
罗浮不稳的人心稍定。
留守罗浮的兵力基本都集中在太卜司周边。看明白腾骁意图以后他一边调整前线布局,一边将太卜司的权限和优先级调到了最高。如果连长寿如天人都没有应对之法,那么可以倚仗的就只有卜者。
景元带着罗浮剩余所有可以调动的兵力赶到的时候,倏忽还未恢复状态。景元驱动神君携巡猎之力降下神雷,暂时抑制了丰饶之力。
只是如今的罗浮谁也没有能力彻底杀死丰饶令使,腾骁身陷魔阴,而他只是以未来将军的身份强行驱使神君借用帝弓的神力,尚且无法发挥令使的力量。
神君的力量不断侵蚀着景元,一开始他尚有余力挥刀,随着倏忽逐渐恢复力量,他不得不将全部心神与神君相连,石火梦身在他手里重如千钧,最后他干脆收起了武器。
再往后的事他记不清楚了。不知道连续激战了多久,他最终脱力跪倒,被下属拉着躲开了倏忽正面一击,在恍惚中看到丹枫嘶吼着再度化为龙形,与那团无定变化的血肉之影纠缠角斗。看到应星亲自操作金人挡在他前面。看到有星槎如流星陨落,一位狐人挣扎着从废墟中艰难爬出,手中高举着一轮绝对黑暗的「太阳」……
景元失去了意识。
青龙凝固在了原地。在那快如永恒的瞬息里,他看着心爱的人倒下,看着战友的手消逝,看着她的面容消逝,他看着她消逝——那物什将周遭的一切碎为最细腻的齑粉,卷入力量的风暴里,连同女孩自己。
一缕碎发和几滴血落地。证明她存在过的痕迹,只剩这些了。
丹枫猛地从桌案上抬起头,灯火通明的内室驱散了迷惘,他喘着气,扶着额角站起来。
玉兆还在响个不停,批文的进度从四分之一掉到了十分之一,且还在减少。身上几处伤口也还在痛,甚至接近心口的一处伤直到现在还在隐约渗血。
他又一次梦到血、战场、残肢、断刃,看不清面容的士兵问他在哪里,镜流的剑指着他问为什么他还活着但是她死了。
他又一次梦到景元。梦到自己抱着他,却摸不到他的脉搏,听不到他的呼吸,血从他胳膊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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