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功夫身体的芯自发地热起来,毛孔都张开了,层叠的衣服间盈满热烘烘的蒸汽。乔一帆心想这可乐桶究竟是个什么酒兑的,劲儿可真不小,忙掏腰包摸手机想叫车,一掏竟没拿住掉在地上,原来手心已聚了汗,沾了油似的滑腻。
男人帮他捡起手机,递还时藤蔓绕柱,趁势反手抓住他的衣袖,这展开超乎他的意料,乔一帆脸皮僵住,思绪电火花乱窜,一时收拢不出此般情况下如何才能不着痕迹挣脱的方案。而他喝下去的酒精已凝固成一团,热热的梗住咽喉,舌根肿胀,声音堵在气门。
“光看别人跳舞有什么意思,走,活动活动去,出点汗发散一下酒劲儿褪得快。”男人边说边拽着乔一帆扎进人堆里。
无数舞动的躯体中混进了一个乔一帆,来自同类的体温近在咫尺,更促使血液急涌似湍流。光效高频跳动着,闪电般犀利,视觉闪闪烁烁,留下绿蒙蒙的重重残影。意识愈来愈松弛,愈来愈舒适,他似乎感到自己在扩大,在膨胀,就要还原成快乐稀释到无垠宇宙中去。身体被无可名状的喜悦托举,不由自主轻轻摇荡起来了。他抬头看过去,握着他手腕的男人对他露出鼓励的微笑,四面八方每一个人都对他露出鼓励的微笑。
肩膀忽然有了加持,自己那可笑的秘密,不值一提的渴望,压在心头重逾千斤的东西不知怎么忽的轻如鸿毛,甚至还不如身上土气的衣服沉甸甸地保有分量。硬壳裂了条口子,昂扬的战栗感渗出,烧烫每一根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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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非打完比赛,刚走出训练室就接到他母亲打来的电话。邱母没什么要紧事,她拉拉杂杂地对儿子描述她刚刚结束的j国之旅,邱非偶尔嗯一声表示他正在听。
邱母听说j国秋天红叶烂漫,怀揣着对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的火红热烈燃烧至天际的想象,欣然前往,却只在景区山头上赏到大片枯黄的叶子,其中不乏不变色的常青植物,夹杂了连不成片而显得七零八落的红叶树,不免大感受骗上当。细问下才得知原来j国人的习惯就是把秋天变了色的树叶统称为红叶,所以黄叶也是红叶,可不是故意骗人云云。邱非也不禁失笑出声。
母子俩笑过一回,邱母提起她给邱非买了一大提袋j国点心当作手信,嘉世队员人人有份。邱非的姐姐前来接机,她就干脆把点心都塞给女儿,指挥邱非去姐姐家拿。赏味期限不长,今晚就去,现在就去。邱非对母亲难得如此强硬的指示微觉诧异,现在可不比夏天,那时姐姐邱文还是单身,无论清晨深夜,即便不主动报备,拿着钥匙随便出入她家也毫无压力。
邱家姐弟感情甚笃,邱文作为叶粉,在说服父母同意邱非参加嘉世训练营上曾出过不少力。可姐弟俩再亲,这么晚前去打扰也多有不便。再说从嘉世新址过去一趟实在太花时间,只为了拿点心这时间成本太不划算了,让邱文帮忙寄个同城快递岂不省事?
“让你去你就去,我已经和阿文说了你今晚过去,要是时间太晚就别回俱乐部了直接睡她家,不打扰的,你姐夫今天又出差了。”邱母顿了顿,声音从听筒中漫出一丝担忧,“白天见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我问也问不出什么,你去看看是不是我多心了。”孩子有自己的生活,不愿意事事说出来给父母添堵,却不一定连兄弟姐妹也一并瞒得死紧,让儿子打探一下最适合不过。
邱非应了声,好我知道了。去一趟就去一趟,没什么的,他实际上并不真觉得前两天还在张罗着买票,打算去看唐柔一挑三现场的姐姐会突然出什么事。
邱文结婚不久,最是沉浸于二人世界浓情蜜意的时候。她的丈夫按世俗标准来看,说条件一般都算抬举,但胜在为人斯文儒雅,充满知性的亲和力。邱家父母更看重人品才学,不介意女婿经济上一时落魄,对他拎包入住女儿的房子并不曾多说什么。按说婚后多少生活重心都会转移一些,可丈夫受上司器重经常被外派出差,她得以延续婚前的自由,继续将业余精力投注在打荣耀网游和看比赛上。
邱非只觉得姐姐婚后更热衷向自己提起有伴儿的生活多称心如意,时时被她关心感情生活,各种旁敲侧击。想来邱文奇异的举动多半因为她自己觉得幸福,就恨不得周围的人全都和自己一样幸福,源于新婚的荷尔蒙变化,由好意驱动下对单身狗的碾压,一种不受理智控制的放闪。
邱非虽自负自己已经对闪光弹免疫,终究不是有点事就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的性格,何况他本就打算在明年战队夺回席位,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面对姐姐的好奇心理所当然守口如瓶。但有时邱非真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想要套自己的话,前几周休息日相聚时她有意无意地问,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那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还诡异地笑着威逼利诱,说发了年终奖就给自己买个大屏幕的新苹果手机。
邱母还在瞎猜,该不会是和你姐夫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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