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狄尔跟着回首,疑惑的望向我,那双瞳孔依旧旁徨,我脑海中尽是他以前澄澈的双眼,我越发觉得心中有些感受,这感觉就像是个美丽的宝石在我面前四分五裂。
换句话说,或许就是不舍。
「你很焦虑?」我问。
狄尔张大了双眼,呆若木j,只见隔了一两秒他微微压下脸,又露出了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说:「杰森,你还是一样敏感,这麽久没见到老朋友我当然会焦虑。」
此时我心中更是一片空白,当他转过脸,用着我熟悉的背景面对我时,我更是不知所措,我只知道那双眼睛除了不再澄澈以外,也不再赤诚。
……我想狄尔是学会说谎了。
我们来到街角的一间西班牙餐厅,我当下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是看见梵谷的「夜晚的露天咖啡座」,只可惜寒冷的冰霜降於我的鼻尖,我脑海中优雅的画面立刻烟消云散。
明明是间西班牙摆设的餐厅,但是店内却拨放着七零年代的乡村音乐,某面来说这确实有些诧异,我和狄尔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由於天气寒冷
的缘故,今日街上的行人似乎也b平常来得更少。
我环顾了餐厅的摆设,发现墙壁上挂满了梵谷的画作,这倒让我有三分意外,而墙壁上的画作亦是采用梵谷的「点缀」笔触绘制而成。
狄尔脱下墨绿se的大衣,我向他望去,发现那件外套的背面有着许多缝补过的痕迹,缝痕的轨迹使我脑内燃起一gu慾望,幻想着手握着针线来回交叉的节奏,我嘴角不禁上扬。
意识到我的停顿,狄尔乜了我一眼,挑眉问:「怎麽了吗?」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多搭理,顺势也拉下了自己的手套,手套上结了一层冰霜,室内的空气中可以感觉到一gu暖意流动着,然而当我接触到桌面上的铁制的银器时,我才真正感到心安。
反覆检视着菜单上的料理,我更是觉得内心一阵作呕,毕竟那些东西大多是充满热度的,最终我只挑选了一道沙拉。
狄尔神情很是疑惑,他微微压下肩膀,轻声问:「你看起来似乎不是那麽自在?」接着他指向我脱下的那双手套,「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接触别人的t温,要是真的不自在就把手套袋上吧。」
我将那双手套从桌面上ch0u开,收进口袋中,「有人告诉我,我必须更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展开笑容,「正常人并不会思考如何当个正常人,为什麽不表现得更像自己一点呢?」
听到这句话,我凝望向身旁的橱窗,从镜面的反s我可以看到狄尔矛盾的脸,那张脸给我的印象已经不多了,或许我唯一记得的只有他脸上的雀斑以及熟悉的嗓子。
我并不打算过问他原本赭se的头顶如今为何变得深沉而默然。
我拎起手边的玻璃杯,轻轻摇晃了里面的柠檬水,开口回:「我想这点我们是毫无二致的,身为他们口中所谓的社会人士是有b较趋近於正常一点……大概吧。」
狄尔怔愣,他两手抱在自己的手臂上,下一秒笑了起来,「睽违十几年,终於再次见到你,不过我很意外会听到杰森会说这种话。」
我抬眸望着他,难得主动开口问:「你呢,这几年可好?」
对於我突如其来的「主动」,他似乎很是意外,挠了挠自己的右脸颊,嘴角有些ch0u搐,为难的说:「怎麽样都不会b在少年管教所那段时间自在。」
「看来不甚理想。」我说道,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我继续说:「我以为那边对你来说是个毒窟。」
「是毒窟,安全的毒窟……快乐的毒窟。」他语气无力,右边的指尖轻轻地敲打在自己的左手臂上,更显焦虑。
我缓缓阖上双眼,不愿再看向狄尔的神情,只问:「这几年发生了什麽?」
狄尔的眼睛就像是两颗黑压压的大黑洞,他望向角落一隅许久,不自觉的开始撕扯着自己的手皮,「当、当年……我进去少年管教所是因为逃避家庭,所以我才抢劫便利商店,藉此进了管教所,找到一个栖身之地。」
我想起当年在管教所听到的传言,他们说狄尔十三岁的时候企图抢劫商店,像个傻子一样冲进去拿着一把匕首对着店员一边哭红鼻子,一边b划着,一下子就被制服了,这下我倒是知道原因了。
毕竟当年,我们并不会去过问对方入狱的原因,唯有我这种大义灭亲的怪物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不语,看着狄尔有些崩溃的神情,我少有这种「感同身受」的情绪,或许管教所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安全的毒窟,没有太多的家教或是教育,我却在那边学到了最真实的生活模式。
彷佛做了什麽决定,狄尔深深的x1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着:「我所逃避的家庭,是一个单亲家庭,我的母亲和他亲ai的男朋友同居,白天都在外面工作只为了养得起我以及那个无能的废物……」
这时,店员送上了餐点,倏地,狄尔再次露出一抹笑靥,而我依旧感觉到那笑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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