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传进耳里。
杜禾杜禾
喊得她满心惶然。
杜禾四面环顾,寻不见声音来处。
一枚钻戒忽地被一只手推进她无名指间,仓皇抬头,眼前满目模糊不清。
只是那手的温度给她的熟悉感,像极了在瓢泼大雨里的十指紧握。
还有十八岁的张扬少年忽然卑微地埋首于她怀中,说着他滚烫真诚的对自己的喜欢。
没有一个女孩子能让我哭,杜禾,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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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七月也快过完了。
小区里的榕树葱茏茂盛,草坪上的格桑花紫色粉色开得极美。
杜禾撑伞走出了小区门口。
7月27号这天是程以骁生日,晚餐订在一家法国餐厅,时间是晚上七点。
下午她要去参加第二场的志愿活动,结束后刚好能打个车到餐厅所在地点。
程以骁绕一个小时车程要来载她的提议被杜禾拒绝:你不用提前下班,我结束后刚好能赶上。
程以骁没说什么,应了声好。
与上次相比,队伍里多了找她聊天的人。
大部分都是读大学的男孩子,青涩,拉群结伴地走在她旁边,强扯自以为有趣的话题,喊她美丽的杜老师。
杜禾还是那顶白色鸭舌帽,帽檐低低地盖过刘海,露出一双乌黑的杏眸,微微收着眼睑。
她对这些话题没有太大兴趣,淡淡应着。
看她又摆出这副冷淡态度,男孩子面上热情挂不住,打着哈哈到前头去了。
比之高冷,小太阳谭若而更招他们喜欢,她更像一面有活力的湖水,投下石子会有生动反应。
小太阳,今儿阿甘来不来?
谭若而给说话的男生翻了个白眼:谁管他来不来?我又不是他谁!
男生来了兴致,笑着打趣她:你不是巴不得能成他谁吗?他来了你岂不是能高兴地原地起飞?
谭若而瞪圆眼睛扬手要打,男生嘻嘻哈哈躲开,嘴里不肯罢休道:害羞了害羞了!看吧看吧!
他们话中提及的阿甘,给杜禾的印象少得模糊。
头像是黑夜里白蒙蒙的半块银月。
神秘,不可捉摸,一如他发过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文字停在今年5月12日。
刚好是她与宋霖在火灾现场久别重逢的第二天。
如难复合便尽早放开凡事看开。
这句话熟悉到就在脑里某个角落里躁动,却偏偏想不起关乎它的一丝一毫。
谭若而说:这家康复中心,收容了上百个患了老年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他们多数被儿女嫌弃送到这里,由护工照料生活,平日里下下棋跳跳舞聊聊天,也挺充实的。
彼此聊完下一秒就不认识对方了,再继续认识继续聊天。
循环往复。
棋桌上有两老人在下象棋,表情认真,互相咬牙较劲。
一个说:诶!你这老家伙!不能悔棋!
一个说:你这一步怎么走的!马能吃炮吗?
一旁的杜禾看他们着实可爱,偷偷拿起手机要拍。
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枯瘦的老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发苍苍的老妇定定地看着她喃喃。
你,你不是小禾吗?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哩!
杜禾第一次看到宋霖外婆,是高一上学期宋霖被叫家长的那天。
她被罗红菊喊去办公室,正好撞见宋霖被十八班的班主任林永辉指着鼻子痛斥,旁边坐的就是红了眼眶不住抹泪的宋霖外婆。
那天宋霖穿件黑T,上边印着个咧着大嘴双眼空洞的骷髅头。双手插兜松垮地站着。脸上全然是不正经无所谓的表情。
被提及父母已故,他说的一句大不敬的话让杜禾记了很久。
他们死了关我什么事?
外婆哭得捶胸顿足,少年却事不关己一般,嘴边扯出一勾讥诮的弧度。
那一刻杜禾就在想,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和眼前的这个不讲孝义的人扯上关系。
再后来,她第一次去了他家,见到了带着老花镜对着灯光穿了半天针的宋霖外婆。
杜禾帮她穿线,坐在旁边看她缝宋霖掉了的夏季校服领扣。
阿霖其实心热,就是说话粗鲁了些,小禾你也多教教他。他爸妈早早不要他了,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他。
外婆笑脸亲切,叫杜禾心软。
阿霖,就交给你啦。
彼时的外婆和此刻头发花白满脸枯皱的老妇人渐渐重合,杜禾呆住。
心里的疑惑因曾秀莲接下来的幼稚的言语随之揭开。
曾秀莲手劲居然挺大,拉着杜禾在一处长椅上坐下,目含期待地问:小禾,你怎么一直没来找外婆?外婆可想你,盼着你能教我翻花绳。
她手伸进衣兜,神色忽然变得紧张:哎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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