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这个你都知道了?”倾奇挑了挑眉,倒是也不算特别震惊,这小子心思太灵,钻到哪儿去都正常。“那是……我养过的第一个孩子。”
那是个捡来的弃婴,当时离他被抄家只有不到一月,他看得出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就知道大概是躲不过这一遭。出门散心的时候遇见个婴孩,倾奇于是鬼使神差地把他抱了回去,亲力亲为地照顾着他。
后来家没了,他在追兵闯入的前一刻爬上高墙,匆匆给他换了一张不带家纹的毯子,然后他把孩子连同襁褓一起扔在了路上经过的马车上。
“我知道,他对你肯定很重要,所以我才这么上心……对不起,倾奇,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根本不够看啊?”
“嗯。”倾奇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整个贵族圈子里很出名了,有很多人都追求过我,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相比之下,你的确不算很出色。”
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道:“我看的出来你对我根本就没什么喜欢在,要不是我是你养大的孩子,你根本都不会理我。没事,倾奇,我会接着努力的。”
倾奇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回他。
但空从那天起说到做到,还真把这些话给落实了。倾奇从初夜那次起就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总是不愿在空怀里睡,是空数次撒娇耍赖才留下了他,如今倒是可怜兮兮地自己去客房睡了。
空开窍也快,隔三差五地给倾奇弄点小花样,又是烟花又是花海,他带着倾奇在烟花下走,在玫瑰里行,紧紧握着他的手。空的父亲今年并没住在这里,据说回了本家,正着手安排空也回去——他这儿子天赋异禀,除了对那个男保姆格外上心以外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加以培养,等老爷子百年以后也算是争名夺利的一大助力。
何况空是个好捏的,把那只猫提在手里晃一晃,他儿子就急匆匆地点头了。
空对父亲的安排没什么感觉,也无甚意见——总归在他成长到完全有能力以前,他必须在这场浑水里选个阵营跟着,时间还长,不可能拖着不从。爹再烂好歹是亲爹,脑子好使也不缺手段,怎么说也还过得去。他用自己在父亲那儿换来了倾奇更大范围的自由,然后转手就带着他去干装修了。
他们一起装饰那座藏在花丛里的小房子,倾奇挑来自己所喜欢的各色装饰,从陶瓷小猫儿到水晶花瓶,包了满满一箱子。那边空利落地拿着钱包跟在后面挨家挨户结账,把一箱子叮当作响的小玩意儿都扛了起来。
“……”倾奇说,“空,我去叫车吧,正好那儿有车夫。”
空还在努力地凹造型,回答道:“我给你扛!我扛得动!”
他就叹口气,摸一把空的小呆毛,告诉他:“我好像没教过你追人要这么费劲,有的钱得让别人挣。”
主要是那房子真的偏,离这儿少说十多英里了。
“我知道啊,你说的我都有好好听的……我笨啊,你说过的!我不做得更好点怎么够你的标准……哎倾奇你买的这是什么真的挺沉的,哈哈,哈哈……”
猫松开了攀着他胳膊的手,无情地把路边的车夫给叫来了。先前话没说开的时候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空聪明,哪有人十来岁的时候就能一个人去查明陈年旧案的?哪有人刚接手宗族里这些黑白生意,不出一月就能干得井井有条的?哪有人学习各色语言如此之快的?空不认也得认,就算心里他再不喜欢他爸,到底是随了那人的脑袋,好使得更胜一筹。
……事到如今,倒是笨得有点可爱起来了。但倾奇扪心自问,他不讨厌。
空在他的指挥下笨拙地陪他挂窗帘,铺地毯,安烛台,插花瓶,这小房子终于也像模像样起来。倾奇教他各色花卉应该如何伺弄搭配才好,空对此道硬是一窍不通,面对爱人交过来的大把美丽花枝和面前剔透的粉色琉璃瓶,他给倾奇插出的造型神似一只头上开大红花的秃毛鸡。猫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又往里添了几根尤加利叶和钢草,调整一下花朵的高低前后,总归是能看了。
“还不错。”倾奇心平气和地说,“和上次比起来很有进步。空累了吗?陪我去种花吧,种好后我给你做些冰点吃。”
上次插花是空八岁的时候,他往倾奇的小瓷瓶里插了深蓝鲜红两朵大玫瑰,炸裂得惨绝人寰。
空忙不迭应了,拎起锄头就跟上了倾奇的脚步。他前几日连轴转了十来天,就为了在倾奇生日前后这几天能一直陪着他,再给他个惊喜。如今倾奇主动招呼他同行,他哪有不去的道理。
他在前面刨坑,倾奇在后面栽玫瑰桩,眼看着他额头上的汗都落下来了。花园是不大,干这活却得一直弯着腰,是累人,于是倾奇掏出自己的手帕,叫前面那忙着刨坑的小狗直直腰,自己仰着头给空擦汗。
“听话啊,这一片弄完了我去给你打井水,还给你做冰激凌。”他半哄半宠的,那双堇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空,带着他香气的小手帕贴上他的额头,三言两语就给小狗哄得心花怒放。“谢谢你,帮了我很大忙。”
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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