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事情?”黎锦秀靠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椅上,长腿交叉,放松地搭在前方的脚凳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确有。”林翡好奇地问:“什么?”她给黎锦秀做心理疏导也有差不多一年了,这还是黎锦秀第一次跟她分享生活里有趣的事情。想起那天早上醒来后看到床边整齐坐着三个人这件事,黎锦秀心情有点微妙。“是什么样的事?”林翡又问。黎锦秀有些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件事,类似于……大变活人?”“睡前明明是一个人,醒来后却变成了三个人。”黎锦秀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那天的事。林翡失笑:“那还真有趣。”黎锦秀也笑了。于是,林翡转而问道:“所以,你愿意跟我聊一聊那天的事吗?”黎锦秀的笑容淡了些:“那是个意外,我没有那样的意图。”“你的意思是,当时你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想法?”林翡调整着措辞。黎锦秀颔首:“是的,只是……”他微微蹙起眉头,“当时看到那个东西那么锋利,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是什么锐器吗?”“不是……它不是……它也不应该是……”黎锦秀很后悔,“我知道……我清醒过来后,觉得很抱歉。”那块玉片原本是伊青送给他的护身符,却被他当成了自杀的工具。林翡不动声色地在笔记本上记下细节。从这之前她让黎锦秀做的测试来看,黎锦秀的状况依旧很严重,现在她又知道知道了他在某些情况下会失去自控能力——当人靠近危险物品或者处于危险场地中产生高地效应很正常,但真正地实施了又是另一回事。“是觉得后悔吗?”林翡问。黎锦秀道:“是的,我不该那样做,我的家人会担心。”家人,林翡了解,家人一直都是制止黎锦秀自杀的因素,但这一次好像不同,林翡又问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但它应该算是护身符。”黎锦秀回答。林翡微微讶异:“护身符?”从来没有听说过护身符可以成为凶器。黎锦秀没有再解释,林翡便从另一个角度问道:“那个护身符是谁送给你的吗?”“是的,一个……”黎锦秀停顿了片刻,“一个公务员。”“公务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算是朋友吗?”黎锦秀带着些许自嘲笑了笑:“不是。”“他只是好心帮了我。”而他却随意地践踏了对方的好意。“原来是这样。”林翡又轻声问:“他知道这件事吗?”“知道。”提起这件事,黎锦秀脸上带了些疑惑,“他没有怪我,反而又一次救了我。”“他是一个很宽容、很好的人。”林翡道。黎锦秀点头:“是的,他是一个好人。”他咬字很轻,最后的“人”字几不可闻。“可是我……”林翡问:“什么?”黎锦秀露出笑容:“没什么,就是想下次见到他再好好感谢他。”他摆出了回避的姿态,林翡专注地看着他,轻声说道:“锦秀,你可以信任我。”“我很信任你,林医生。”黎锦秀戴上了面具,滴水不漏地说着,“我知道,你是个好医生。”林翡见他今天已经不会再为她打开心门了,也不再“逼迫”他,只轻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的夸奖。”林翡走了,留下了几盒新开的抗抑郁药,黎锦秀将它们放进药箱里最深的那一层。黎锦秀觉得他不需要再吃药了。林翡曾经告诉他,走出悲痛的方式之一是寻找一个新的目标,虽然他现在仍然没有走出来,但他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跟伊青打好关系,通过他找到尹莘。但麻烦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伊青,也不知道如何与伊青建立亲近的关系。“锦秀?”门外传来司徒建兰的声音,黎锦秀走过去打开房门,问道:“兰哥,怎么了?”司徒建兰神情有些苦恼:“我得……跟我的那两位师兄离开几天。”他身上那些被王福贵抓出来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张无有和苏棠春却还是没有办法从他这里取走那张契,所以这两人一直半是监视半是怀疑跟在他的身旁,还坚持让他跟他们回道盟。司徒建兰行得端、坐得正,从不做亏心事,并不怕跟他们回道盟,但他担心病床上的黎锦秀,不愿意离开,张无有和苏棠春便提出等黎锦秀好了再说。这两人暂且以司徒建兰师兄的身份留在了尹家。黎锦秀原本有些疑惑,听了司徒剑兰的话后,他带着无奈说道:“兰哥,我倒是没关系,但你知道,我爸妈他们不怎么放心……”这段时间黎锦秀接连出事,如果不是阿完或者司徒建兰在,徐喻和尹朴声不敢想象会黎锦秀身上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们希望司徒建兰能够在家里,或者说黎锦秀身边,多呆一段时间。“我明白。”司徒建兰愁眉苦脸,“我本来就该守好你,这是我的工作。”黎锦秀好奇地问道:“兰哥,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太行云台山,灵霄正道道观。”道盟位于灵霄正道之中。黎锦秀露出些许笑容:“我能去吗?”“啊?”司徒建兰懵了,“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对,跟兰哥在一起,我家里人会很放心。”黎锦秀含笑点头,“再说,灵霄正道大名如雷贯耳,我却还从来没有去拜访过,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司徒建兰思索片刻,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不错,我去跟那两位师兄商量一下。”黎锦秀跟着他们一起去,一来,方便他照应,二来,黎锦秀即便不在灵霄正道中奉神问道,也能借云台山这种风水宝地涤荡一下身心,总体看来是有利无弊。“好,那我也准备一下。”司徒建兰离开后,黎锦秀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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