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抱眠一路小跑,临近房门口了才稍稍调整好情绪,“郡主,世子来信啦!”
“什么?快拿进来。”萧爱灵原本坐在床榻边正在逗三个孩子玩,听见外面的声音,倏地站起身来看向房门口。
“嗳!是!”抱眠提着一个小包裹抬脚进入房中把东西恭恭敬敬递给站在床边的人。
等了这么久,如今一晃又要临近年关了…终于收到世子从边境送回府中的书信了。
萧爱灵解开小包裹,打开之后入眼的是十来件样式不同的小玩意,看模样倒像是给小孩子玩的玩具。拿起放在玩具上的信封缓缓拆开,细细阅览起来,越往下看眉头越皱越紧…
这一回丈夫倒没有如离去时那样写下一堆繁琐啰嗦的事儿,信中大概意思是说他在边境那儿一切都好,不用担忧他,会尽早归家;还问自己与三个孩子是否安好,最后在信的末尾落笔一句:思念吾妻,待君归。把读完的信纸放在案桌上,又转身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小匣子中取出另一张信纸。两张信纸互相仔细比对,字迹确实没什么不同之处,可为何她心中有种不对的感觉。
“嗯呀…呀”
床上的小家伙们睡醒了。
罢了,明日抽空回卫国公府一趟,问一问父亲。
“醒啦。今日你们爹爹捎回了许多礼物,咱们来看看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萧爱灵收好书信,拿着小包裹走到床边,包裹放好在床边的圆凳上,然后一个一个给三个小家伙扶起来坐好。
“啊啊啊”坐在中间的小家伙率先咿咿呀呀乱叫起来,伸出一只小胖手往前够,一瞧就知晓他定是又想让人抱着了。
“莫急,莫急。”萧爱灵耐心安抚二儿子,这大半年来她也总算摸清三个孩儿的脾性了。
大儿子呢,平日里乖巧得很,不哭不闹,不说不笑,总之一副淡定老成的性子,活像个小老头似的。曾有一段时日她还以为大儿子的脑袋莫不是有什么问题,让府医来瞧过好几回,府医都说大公子聪明伶俐得很,完全不用担忧。看来,辰儿这性子既不是随了丈夫也不是随了自己,反倒跟公公的性子有些相像。
二儿子嘛,性子最为黏人,爱哭爱笑,哭的时候能把人给烦死,一旦笑起来却也能将人给甜死。虽他还幼小,但观其面容,二儿子长得最像丈夫。更令人惊奇的是相同位置上有一颗与他父亲一样的泪痣,只不过现下还不太明显。她觉得玄儿的面相比起他父亲来要温和阳光得多,因为谢四哥不笑时还是颇为冷峻的。
这两个孩子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真正令萧爱灵忧心的是自己的小女儿。
小女儿肖母,看着乖巧可人,性格却是大大咧咧,颇有她外祖母的风范。平日里三个小家伙玩闹,二儿子若是哭了,那指定就是被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实则一脚就能将自个兄弟揣倒在床榻上的妹妹惹哭的。也不是说小女儿如此脾性不好,只是现下的世道对女人严苛,大多数男人并不喜欢女子这般性格。
“好漂亮的小鼓。”萧爱灵从包裹里摸出一个小鼓,不知是用什么木材做成,上面还留有一种好闻的气味。“玄儿,这边,这边…”拿着小鼓左右移动摇晃,拨浪鼓到哪里一个个一双双眼睛就圆溜溜地跟着转动。
抱眠在一旁侯着做针线活,听见里头传来阵阵嬉闹的笑声。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郡主这么开怀地笑了,真希望世子与大将军早日打了胜仗平安归府。
……
西夷边境长平战场,副将营帐。
“如何,小儿何时醒来?”镇国大将军谢松明单手拿着头盔,站在一位背着药箱的老者面前。
老者抬眼瞧,大将军面上还染有几丝猩红的鲜血,看模样像是刚从战场上归营。“公子性命是无碍了,只不过为何未曾苏醒…老朽也瞧不出其中的问题所在,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没被刀伤要了性命,不吃不喝这么多日,也…”老者摇摇头。
“知晓。辛苦,医师了。”谢松明走到榻边放下头盔,静静坐在旁边。
见状营帐内的人都纷纷悄声退下。
“阿韫,今日咱们又胜了,离归家不远了。”谢松明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恍惚间又似看见了原配妻子离去的那天夜晚。当年也是在营中,也是这样的夜晚,她惨白着脸说不出话来。他曾经答应妻子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儿,可如今阿韫这般摸样…“幼时你总是很懂事,练武也颇为用功。那些同僚将领们谁见了不得夸一句,虎父无犬子。为父一直很为你自豪,如今看你这般躺着…为父忽又觉着我儿或许也不需太过聪慧、勇敢,作为一个父亲为父只想你好好活着罢了。”大拇指缓缓抹上眼睑带下一滴泪,而后又继续喃喃道,“算着日子,等咱们回去时三个小家伙该会唤一声祖父了。阿韫,你难道不想听听孩子们唤你一声父亲吗。灵灵若是知道你抛下她不管,保不准一气之下带三个孩儿回卫国公府去了。往后若是灵灵改嫁那三个孩儿就该唤他人为父亲了,如此,你也不介意?”
阿韫最是在乎飞翩郡主,也不知用此话激他有无作用。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