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低咳:“阿璃好像很依赖你,你在她面前,不要胡说。”本在提醒舒青窈不要胡说她身份的事,可舒青窈灵光一现。唇畔挂了抹戏谑,故意靠近,偏了头,问:“说什么?说你喜欢她?”裴言瞳仁一震,后退半步。“你要是胡说,我——”“想我不说,可以啊,回去把画像撕碎后烧掉,并且永远不能再画。”她正色。裴言皱起眉头:“你在心虚什么?”她冷哼,抬起手指点了点自己明艳精致的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的秘密,就在这张脸中。你若非要解释,我只能说,我的脸,你不配画。”“——苏姐姐,你来了没有?”白若璃在房间内催促。舒青窈纹丝不动,定定地看着裴言,非要他表态。裴言深深吸了口气。末了只能妥协:“好吧。可你要老实点,别……”舒青窈立即缓和了脸色,退开两步,对着他屈膝一礼,十分的温驯柔和:“多谢裴公子。”扭头回应白若璃:“来了。” 搅局房间内。舒青窈见她一一试了一遍,信手点了其中两套。白若璃“啊”了一声:“这粉的、白的、天青色的不好看么?”“好看,但不适合你,”舒青窈上前,用指尖挑出一缕被她不小心压在衣襟里的发,“就像觅良人,挑夫婿,不仅得选最称心如意的,还得选最适合自己的。有些衣裳,再好看呢,也不是你的。有些人呢,瞧着人模狗样,实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若璃若有所思。敏感地问:“方才你和裴言哥哥在外面聊什么了?怎么他就人模狗样了呢?”舒青窈:……虽说裴言方才拿画像来威胁,的确不是好东西,可她口中的人模狗样,指的是魏行昭。也是打量裴言时她才想起来,魏行昭这人,一看就是个老手。早年间空谷怕她被山中长得好看的师兄师弟骗,教了她不少审视男人的手段。以往她对魏行昭并不在意,所以并未多去琢磨。如今和裴言对比,才意识到,魏行昭背地里,和魏行致大抵是一类人。只不过魏行致是摆在明面的浪荡,魏行昭却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仔细一想,这倒跟她那位三皇兄很相似了。“好姐姐,快告诉阿璃,你们都聊什么了?”白若璃腻过来撒娇。舒青窈愣了一下。从小到大,也只有她早夭的妹妹对她这样过。在宫里时,那些人只会觉得她身份卑贱,是个闲暇时随意逗弄打趣的玩物,不配亲近。在玉灵山时,她心如止水,除了在师父师兄面前有两分活人气,其余时候都闭着嘴不说话。哪怕后来凌桑来了,也是畏惧她,撒娇也是对着空谷或者濯莲真人。不免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她尝试着伸出手,想放去白若璃的手上拍一拍。指尖刚触到,白若璃立刻像一只娇软的鸟雀儿,更是贴近,噘嘴哼哼:“告诉阿璃嘛~告诉阿璃嘛~苏姐姐说嘛~”舒青窈失笑。心也在一瞬间化开了些。语气带了两分宠溺:“也没说什么,他嘱咐我日后要照顾好你。”白若璃扁嘴嘀咕:“用得着他嘱咐?他以为他是谁?阿璃不用他关心。”舒青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要我说实话么?你这样,很像女儿家在吃儿郎的醋。”白若璃低下头去,双手搅弄着衣角:“他又不用阿璃吃醋,自有人会吃。”说着,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叹了口气。良久,她才轻声喃喃:“其实,要不是小时候他很怂,很不勇敢,阿璃是真有可能嫁给他的。阿璃始终不明白,明明他也喜欢跟阿璃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别时,他却说‘终于可以离开了’,连一件信物都不曾留下?”舒青窈思索着,问:“他亲口同你说的?”“是……”顿了顿,“是亲口,但不是直接同阿璃说的。”那时她也是恰好路过,见到裴言和魏行昭在一起说话,玩心大起,故意躲去柱子旁,准备等他们走过来,跳出去吓他们一跳。魏行昭边走边道:“你我求学地不同,这次一走,可能许多年都见不着了。”裴言:“男儿志在四方,拘于一处,无法施展拳脚。”魏行昭:“哦?我原以为你会舍不得,没想到你是早就想着远走高飞了。”裴言笑:“这三年承蒙伯父伯母照拂,这等恩情,我当铭记于心。但我已不是几岁的小子,到我们这个年纪,都要离家的。”魏行昭亦笑:“那你就没有一丝舍不得?阿璃那小家伙知道你我都走,定会哭的。”
裴言顿了一瞬,摇头:“一想到她哭我就头疼,平素最不爱和小妮子打交道,如今终于可以离开了,我还舍不得做什么?”“嗯?我瞧着你对她不是挺好的?魏行昭追问。”“阿璃毕竟是你的妹妹,我自然要给三分面子。”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若璃收着身子,顺柱慢慢坐下,将自己藏去一旁的草里,咬着唇不敢哭出声音。“苏姐姐,阿璃同你说这些,你不会觉得头疼,觉得烦吧?”白若璃忽然小心翼翼地问。舒青窈浅弯唇角:“怎么会?我很高兴,你能把我当姐姐一样,同我说这些呢。”话是如此,可她脑子里却在琢磨,眼下白若璃为情所困,这段日子应当是不会再来找她麻烦。而裴言正好深陷局中,她只要搅好两边浑水,就能过上一阵安稳日子。见白若璃拉着她的手腕,半垂着眼眸咬唇,几分苦恼的模样,她放轻声音,十足的温柔:“悄悄与你说,方才饮天楼里,我在一旁看得真切。你与裴公子一前一后上来,他本是高兴的,可你一与三爷搭话,他就不怎么高兴了。若不在意,又怎会如此?”见白若璃唇角微颤,若有所思,她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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