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我之所以现在就来找你,也是要在你的部下里找到有慧根之人,如果心中无佛,不问善恶因果,不惧生死,也不为多年来犯下的杀业而忏悔,这样的人,佛祖也是不收的。就象阿嘏你,我是绝不会劝你加入佛门的,因为刚才的对话已经证明了,你不是那个有缘之人。”
卢嘏哈哈一笑:“若是我,就算进了你的庙,当了你的首坐大弟子,刘裕他们也不可能放我一条生路的,这就不用说了,我们的三吴老兄弟,我应该是可以带他们走的,那些在岭南加入我们的蛮夷道友,恐怕是要托你关照了。你若是能保护他们,保护一些我们战士的家属,对你来说,也是功德无量之举吧。”
慧远点了点头:“是的,岭南之地,其实离中原较远,而离佛国,走海路的话,反而较近,天竺佛国的僧人,有不少现在是走南海,过林邑,然后登陆广州的,所以,你们若是能出海,登陆林邑,在那里得到了林邑国的庇护,才可能真正地摆脱追杀。”
卢嘏喃喃道:“林邑国?那不是卷发黑皮的异国蛮邦吗,多年来一直进犯交州,非我族类,你是要我们逃到那地方去?”
慧远平静地说道:“林邑国远在南方,交州日南,九真郡之南,是化外蛮夷,但近年来,天竺佛教也开始传入林邑,我这里和林邑的广林寺大师阿古拜利,神交已久,他邀请我过去论经讲学,但因为我年老体弱,中土又和林邑相隔千山万山,星辰大海,无法前往。这次我来广州,一来是会你这位老友,二来也是想通过你们的海船,去达林邑,如果有机会,再能从林邑国西行,走海路入天竺国,到达我佛教西天的灵山,了我此生心愿。”
卢嘏笑了起来:“弄了半天,你是想搭我们的船出海,去西天见佛祖哪。”
慧远微微一笑:“以我现在的这个身体情况,只怕去不了西天,路上就要圆寂了,但如果能助你们就此出海,到林邑避难,拯救上万天师道弟子,也避免再起刀兵,生灵涂炭,也算是我一件无量的功德,至于能不能到了西天,见了佛祖,那些都不重要了,若是我只是为了自己修行去西天,那只要向你借条海船便是,何必要跟着你们全军出海呢?”
后秦国师亦助力
卢嘏点了点头:“我还是得感谢你,我的老友,帮忙为我想一条出路,只不过,这事我现在还不能说了算,虽然元龙和道覆都很尊重我,但这种涉及是战是走的大事,我一个教主的生父,在教中也没有非常高的职务,是不能直接拍板决定的,而且,你刚才也说,道覆恐怕是割舍不下始兴这个多年经营的基地,就算他肯离开,他在那里的存储,尤其是军械和一些炼丹材料,还有控制他部下和卫队的那些符水解药,都是需要再去取的。”
慧远的眉头一皱:“那要多少时间?还来不来得及回来?”
卢嘏的眼中冷芒一闪:“其实,我倒是觉得,徐道覆虽然善战,但这回起兵失败,也证明了他绝不是刘裕的对手,接下来我们需要出海逃亡,本身船只的空间就不足,多带他那边一个人,就少带循儿这边一个人。而且,孙恩当年是怎么死的,我可是亲自经历过呢。”
慧远轻轻地叹了口气:“阿嘏,以和为贵,就算能去了林邑国,恐怕也要面临一个重新打天下的问题呢,林邑也好,交州也罢,如果你们想立足,就不能任人宰割,要为再起战事作准备才行。徐道覆毕竟是天下名将,打不过刘裕不代表打不过那些土著部落,现在就要动手除掉他,是不是太早了点?”
卢嘏勾了勾嘴角,说道:“那就看他自己选择了,如果要是他肯扔下始兴,全力向我们靠拢,那失了手中的资源,尤其是失了对部下的药物控制,最后就只能乖乖地听命于我们父子,但若是他不肯过来,还想着独立成一方势力,那就是心生叛意,即使是过来了,也可能会火并我们父子,这样的人,我不能带,宝玉,你在我们船上的话,就是一路人,他若是对我们不利,也绝不会留你的。”
慧远平静地说道:“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不参与,从我这里来说,也希望徐将军能迅速地来这里,上船出海,这样留下城中的物资还可以拖住晋军追击的脚步,也能保全全城的百姓,免受刀兵战火之苦。”
卢嘏微微一笑:“不过,你真的有把握,我们去了林邑国之后,那边的林邑王也好,寺庙里的阿古拜利大师也罢,他们真的可以接纳我们吗?”
慧远平静地说道:“阿嘏,你看这是什么?”说到这里,他拿出了一张梵文书写的帛书,递向了卢嘏,卢嘏的眉头一皱,展开一看,这上面的文字,他并不是太清楚,但是看到了末尾的落款和印章时,却是神色一凛:“这不是后秦的国师,西域名僧鸠摩罗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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