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一声说:“让裴兆滚吧。”
万里春弓着腰点头称是,又说:“柳太医在厨房里亲自盯着,正在给娘娘熬药呢,想必承香殿也不需要别的太医了,可要让太医们先回太医院?”
别的太医也罢了,但皇帝想到宴离就生气。
若是听了他的话,贵妃和孩子必然会死一个。
皇帝冷脸道:“其余的太医领了赏回去,至于宴太医……拖出去打死便是。”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万里春准备要走,却被香君叫住。
“万公公,请等等。”
万里春停下脚步,微笑着等着娘娘的吩咐。
香君看向皇帝,问道:“皇上,太医院可是犯了什么错?臣妾好好的,为何要处死那位宴姓的太医?”
皇帝看了万里春一眼,万里春便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但他话语的重点还是——皇帝宠爱贵妃,没有听宴太医的谗言,坚定地选择了柳太医的法子,所以娘娘才顺利生产。
香君想了想,便问皇上:“皇上,臣妾想见一见这位宴太医,可以么?”
皇帝点点头,“也好,他也应该让贵妃自己处置。”
宴太医挺直了腰板走进来,跪在地上行礼的时候,也还是直挺挺的。
香君看向他的脸,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上辈子给自己剖腹的人。
没办法,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香君打量着宴太医,语气冷酷地问:“本宫问你,今日你求皇上二选一,可是有人指使你,要害我母子?”
宴太医拱手道:“睿王殿下之前的确找过微臣,但是微臣拒绝了。”
此言一出,皇帝和香君就对视了一眼。
只听宴离继续说:“微臣并不愚蠢,所以不会被睿王给的好处收买。今日之所以提出那样的诊断,只是当时的情况危机,微臣觉得,那是唯一能保全贵妃或者皇子的办法,微臣说的每句话,都是出自本心。”
皇帝冷哼一声,“好一个出自本心,朕看你是医术不精。”
“娘娘当时的情况,的确是九死一生,说实话,微臣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能说娘娘说吉人只有天相,被老天爷庇护。”
香君想起上辈子这宴离给自己动刀的画面。
不得不说,他是有些本事的,香君那么薄的肚皮,他也能稳准狠地剖开,没伤着一点孩子,甚至她都没有当场死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死呢。
如今仔细看他的面相,骨骼突出的人,大多固执,看得出,他是个偏激自傲的,难怪在太医院混不下去。
香君笑了笑,语气柔和地说:“皇上,他不过是个医痴罢了,臣妾也没有真的出事,如今不是平安生产了么?就让他回太医院继续任职吧。如今臣妾刚生了一对双生胎就见血腥,岂不是让着两个孩子一出生就沾染人命的因果,还是饶恕他吧?”
皇帝握住香君的手,“贵妃说的也是,要为咱们的孩子积福。”
皇帝看向宴太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打二十个板子以儆效尤,你以后还是在太医院就行任职吧。”
宴离磕头,声音洪亮地说:“谢主隆恩。”
该赶走的人,都赶走了。
香君还没来得及看两个孩子呢,皇帝便让奶嬷嬷把孩子抱来。
梦梅带着奶嬷嬷进来,香君和皇帝看着两个孩子,倒是有些其乐融融地氛围。
没一会儿,元朗也被顾亭雪牵着进了屋。
香君和顾亭雪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挪开了目光。
顾亭雪牵着元朗说:“五皇子着急要看弟弟妹妹,缠着臣带他进来。”
皇帝心情很好,冲着元朗招招手,顾亭雪便牵着元朗走进来。
走到床边,元朗才松开顾亭雪的手,赶紧跑过来看弟弟妹妹,笑嘻嘻地说:“弟弟妹妹好小啊!”
皇帝微笑说:“你出生的时候,也这般小。”
元朗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忧伤的神色。
他走到了香君面前,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香君,问道:“元朗出生的时候,母妃也这么痛么?”
对不起,让母妃痛了
皇帝想到香君第一次生产的场景,那时候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场面很是骇人。
只是那时候,皇帝心里,香君还没有那般重要。
想到当时香君差一点就没了,皇帝又有些后怕起来。
“是啊,你出生的时候,你母妃也是难产,比今日还要凶险呢。”
此言一出,元朗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他低着头,揉着眼睛,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去,却还是止不住。
香君心里一酸,赶紧拉过元朗给他擦眼泪。
元朗哭着看着香君说:“母妃,对不起,元朗让你痛了。”
香君的眼睛也红了,刚才是假哭,现在是真的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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