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老师正要起身驱散这群看热闹的学生,祝晴却抬手拦住了。
她斜倚在门框上,声音不轻不重:“知道造谣可以拘留吗?”
嬉笑声戛然而止。
在一片死寂中,脚步声再次响起,教务处的门被关上。
江一凡慢慢抬起头。
“我看过那些报纸杂志。”少年神色紧绷,“说他害死了情人。”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顾旎曼可怜?”他冷笑,“十八岁就什么都不懂吗?我十六岁,可我什么都懂。”
“他只要拍戏,就不会回家住。”江一凡问,“有时候很晚了,我妈给他打电话……那一通通电话,顾旎曼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她就这么无辜吗?”
警方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而他似乎也只是在发泄,并不在意她们是否回应。
“上个月,他来找过我。”江一凡的声音低下去,“在校门口那条巷子。”
祝晴和曾咏珊交换了一个眼神,静静地等他组织语言。
“我没有告诉我妈,她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的。”江一凡说,“最早那些年,我都没见她笑过。”
“你们说话了?”
“他给我塞钱……他说以后会找机会跟我慢慢解释。我没要他的钱。”
江一凡扯了扯嘴角,语气里透着讥嘲:“他说——‘以前是爸爸没给你们留够钱。’”
“他来见过你几次?”
江一凡回忆着。
第一次,是一个月前,毕竟时隔十年,死了的人突然出现,他几乎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父亲。周永胜怎么能这样戏耍每一个人?江一凡再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牵扯,恳求母亲带自己去改了姓,就像是孩子无力的反击。
第二次,是一周后。
最后一次,是案发前三天。
“他看起来怎么样?”
“穿得体面,从口袋里掏出的钱是一沓的,就好像这十年过得特别风光。”
“他说舍不得我。”江一凡的手攥成拳,“原来导演也会演戏,演得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
顾旎曼的线索依然断得干净。
《月蚀》是她的出道作品,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走访过她的旧同学,得到的就只有几声叹息。
“同剧组合作过的演员,都说跟她不熟。”
“户籍登记的家人地址全换了,听说最初她的家人被媒体骚扰得厉害,后来就彻底躲起来了。”
曾咏珊顿了顿:“那些狗仔确实过分,连人家父母和弟弟的眼泪鼻涕都要拍特写。”
祝晴问:“男主角那边呢?”
“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档期排到明年去了。”曾咏珊撇嘴,“经纪人挡了好几次,说人在国外度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也可以理解。当年电影上映时没人提他,现在出事了倒想起来了。经纪团队生怕他跟‘殉情案’扯上关系。”
警署里,祝晴对着满墙资料出神。
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应该连路都走不稳才对。程医生的报告显示,近些年,周永胜没有规律配戴眼镜。
眼镜……
眼镜和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联?
莫振邦抱着泛黄的卷宗进来,是终于从总部调阅来的资料。
“当年‘殉情’后,周永胜留给妻子江小薇的只有现住房产和账户里的六位数存款。
“六位数?”豪仔从文件堆里抬头,“知名导演就这点积蓄?”
“一九八五年的六位数……”黎叔沉吟道,“以他的名气,确实少了点。”
“不买房,不买豪车,不玩名表……”梁奇凯的笔在手指间转了个圈,“钱都去哪了?”
……
维斯顿幼稚园的小小班里,午休室格外安静。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光影。
“今天是周五哦。”纪老师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如果大家都能乖乖午睡,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我们就举行一场特别的拔河比赛。”
话音刚落,孩子们立刻抿紧小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为了期待已久的游戏时间,每个小朋友都严阵以待,包括盛放小朋友。
上下铺的小床上,孩子们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
就像是一个个乖巧的小天使。
纪老师环顾四周,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班级的孩子啊,闹起来能把人吵得太阳穴直跳,听话的时候,又让人心都要化了。
她的视线扫过一张张熟睡的小脸,忽地在角落定格。
“盛放。”纪老师轻轻走到他的床边,“要真的睡,不能装睡哦。”
盛放纹丝不动,紧闭的眼皮下,睫毛不停地颤动。
“咕噜噜——咕噜噜——”他突然发出夸张的“呼噜”声。
“打呼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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