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就是要问过去。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但是查理迩不说,他也不会说。
亚纳并不受影响,他静了静心,缓缓开口,“我只是想问问三队,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比之前更幸福吗。”
三队的反应很慢,或者说他故意长久的不做回答。
也许是不想,也许在思考怎样回答才周全。
半晌后,他才道,“如果您说的是最近几个月,那显然您现在比以前更好。”
“真的吗。”亚纳似乎无奈扯了下唇角,“连你都这样觉得。”
他懒懒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轻声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现在的查理迩也不会。”
他只问了这一个问题,就没再说一句话,甚至让三队直接离开了。
而他自己也回了房间。
这一待就是三天。
这期间,他不见查理迩也不见机械体,只让他们将食物放在门口。
没虫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也没虫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查理迩似乎隐约感觉到些许。
在三队心底的慌乱也压抑不住地浮现,略带心焦地问查理迩,亚纳怎么样时。
查理迩只是摇摇头,“没事,你先休息着。”
直到第三日的夜间,独自关了数天的雄虫终于敲响了查理迩的房门。
‘咚咚——’
“进来。”
查理迩道。
门开合的吱呀声响起,他抬头看去,只见几天未见的雄虫,此刻打理干净来到他的面前。
“查理迩。”
雄虫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低垂着眉眼,修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一层阴影。
只听他轻声道,“抱歉。”
“我还是骗不了自己。”
“我要做记忆修复。”
过去(一)
69
时隔几天未见。
雄虫的话音在书房落下的瞬间, 周围已是死寂。
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他们彼此在此刻的呼吸声。
“我认真想了很久。”
亚纳看着面前一眨不眨盯着他的雌虫,“我放弃不了那段过往。”
“我的所有都是首领给的,我的一切也是从被带回去的那一天开始, 因为忘记,我的记忆只剩下那十几年,我清晰自己的目标和选择, 也一直向着那个方向,但现在这些都断掉了。”
“我很难无缘无故的放弃, 再突然接手现在的生活。”
亚纳的手搭在桌子的边沿,“我知道,你和三队是为我好。”
“这几天里我尝试接受你们的话, 你们的好意,我明白你们想替我做最好的决定。”
“但我想了很久, 我依然不想要这个结果。”
他的手一点点收紧, 死死压着桌子边沿的指腹泛起白色。
“我不能接受毫无预兆的失去他们, 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想要原因也想要结果。”
亚纳缓缓道, 金色的眼眸在背光下反射出异样的光泽。
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查理迩, 你理解我的对吗。”
他终究不能容忍自己懦弱的享受现在,首领死了, 战友死了,组织也没了。
他应该要知道原因知道结果。
而不是在他们战死后,选择忘记他们逃避那段过去。
他做不到。
组织也是承载了他曾经一切的地方, 无论是成长或是对未来的幻想,他做梦都希望能成为首领的骄傲,希望能不辜负对方的教导, 希望能带着大家过上最好的生活。
而不是处在硝烟之中。
但现在,他不在硝烟中。
他们却死了。
“我不能这么懦弱!”
亚纳倏然抓住查理迩置于桌上的小臂,“我不想忘记”
哪怕那段过去真的令他难以接受。
他也不该忘记。
他想带着他们,一起活下去。
“我不想忘记他们。”
忘记他们的痛苦和屈辱。
他抓着查理迩的手很用力,用力到几乎颤抖。
查理迩抬眼,静看他许久。
看着他眼中细微的血丝和发红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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