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阑并没有久留,盘桓一晚告辞。
李师焉很满意。
至于乘白羽,注意到莫将阑的视线总是缠在……
枯弦。莫将阑总是看着枯弦。
临行时莫将阑告道:
“师尊现在过得快活,我……我便足了,徒儿告辞。”
说罢负剑而去。
乘白羽并没有过多留心。
诚如莫将阑所言,阿羽现自有快活的小日子呢。
前尘旧怨,好像已经离得很远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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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渊里的鬼不过年节,猛攻大荒山,开春战事反倒和缓,贺雪权率部返回驻地休整。
“权哥,”
阎闻雪追着贺雪权步伐,“我对仙鼎盟绝无二心,你何故不允我带兵。”
贺雪权身形稍缓,落在鲤庭畔:
“你以阎氏宗主之身鼎力襄助,我很感激,但你不再是仙鼎盟中人。”
“权哥!你麾下还有人比我更擅掌兵的人么!”
阎闻雪气急,“你怎能因私废公!不能因为我与春行仙君生前那一点龃龉记恨我到今日吧!”
他面目无异,和之前英挺俊美的戚扬仙君殊无差别。
只是仔细瞧的话可以看出,他的下颌骨弧度怪异,整个下半张脸都是僵的。
是那时在红尘殿遭受莫将阑重击的痕迹。
贺雪权只是摇头:
“你还是回鸣鸦州吧。”
转身进殿头也没回,
“休踏足红尘殿。”
阎闻雪立在阶上银牙咬碎:
“……好你贺雪权。”
进殿以后贺雪权先拭夜厌,再观舆图,冥思一刻战况,回寝殿歇息。
自然,要溯影阵相伴。
此日漠漠轻寒,晓阴无赖似穷秋,晦暗的天色叫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这般的天气不知会映出哪日光景?贺雪权心心念念。
然而静候一刻,溯影阵居然毫无反应。
?
贺雪权灵力析出,缓缓渗进红尘殿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他的感知,这应当是去岁某日的映射,可是很奇怪,溯影阵竟然不能成像。
那一日的红尘殿另有蔽障?是谁。
贺雪权深邃的眼中显出沉思。
小阿霄半岁上下入炼气镜, 是喜也是忧。
对于乘白羽和李师焉而言,要操心的事委实太多。
譬如吃食,孩子已然算是个修士, 她还吃寻常幼童吃的东西么?
不吃吧, 那就要喂灵丹灵草,身体生长会不会有碍?
吃吧,五谷杂粮藏污纳垢, 会不会有损修为?
发愁太发愁。
穷尽上下千年, 谁也没养过半岁的小修士。
没人养过, 就没人留下手札经验, 后人只能自己摸索。
霜扶杳主张该喂露水,该夜间照月,吸纳月华精气。
乘白羽不同意,觉着那是养花的法子,怎么能用来养人?没得饿着闺女。
乘轻舟是认同自家爹爹的。
可是乘轻舟刚刚和霜扶杳缓和些, 不好站出来讲明, 只唯唯诺诺不说话。
最后还是李师焉拍板, 照着寻常路子养罢。
顺其自然, 已经生出的气海内府, 总不至于吃两口汤饼就给吃没了吧。
乘白羽眼睛弯成新月。
一日,暑气渐侵,李师焉手把手教乘白羽雕一枚冰髓玉佩。
这是去年给乘白羽雕冰枕余下的玉料。
阿霄畏热,地气越发蒸着, 便想着给她雕一枚戴在身上。
乘白羽笃信功夫不怕有心人, 择一幅繁难图样,是子乔笙鹤图。
曾见周灵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
这孩子在碧桃树下悟道, 可见缘分。
“好了。”
最后一枝桃花雕完,乘白羽捧给李师焉瞧。
李师焉端看一晌:“琢玉一道,你已出师。”
“不要,”
乘白羽笑道,“你须教到天荒地老。”
“好。”
……
两人正说着,阁中弟子来报说有一蛇妖求见。
“蛇妖?”乘白羽一惊,“别是解筠使者罢?”
李师焉利落吩咐:“请进来。”
两人对看,皆感不妙。
解筠使者是谁?
当日晴鹭州托付莲姨云叔,那名蛇妖就是解筠使者。
风解筠匆匆奔入。
看见乘李二人,她讶异道:“……你二人的修为……”
随即回神正色:“两位仙君,大事不好。”
年前风解筠见战事未波及槐县,便与莲姨二老返乡过年,一直无事,直至前几日,二老突然凭空失踪!
“房舍酒肆,周遭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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