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又让项耕哄着吃了退烧药,说什么都肯去医院。
“我就是被水激着了。”程毓闭着眼哼唧,带着点儿撒娇的口吻,“别折腾我了,让我睡会儿吧。”
项耕又盛来一碗粥,蹲在床边,半勺半勺的,好不容易又喂他吃了点儿。摸着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把被子给盖好,不发出什么声响地关好卧室门。
喂饱七夕后,项耕摸着它脑袋说让它好好看着程毓,别自己跑远了瞎玩,七夕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修完田埂暂时没什么着急的活儿,项耕先是去路口的泵房,把去年的管子换下来,裁了节新管子仔细绑结实,又沿着水渠一路下来,把需要换的全换了。
现在还没来水,往稻田里走水的渠只有浅浅的水。
项耕边干活边抑郁,怎么昨天就那么寸,一脚踩进了鱼塘,害得程毓发高烧。
项耕在水渠里爬上爬下,手上鞋上沾了不少土。他坐在斜坡上,发了会儿呆,拍了拍手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
这手机用了好几年,屏幕裂了好几道纹,信号也不怎么好,干活这一个多小时,他时不时就掏出手机来看看有没有信号,怕错过程毓电话。
院子就在前边一百多米的地方,但项耕心里藏了只心思不怎么纯正的鬼,让他躲在外边没活找活,不敢回去。
“项耕!”
项耕吓了一跳,抬起头左看右看也没见着人影。
“嘿!这儿呢。”常柏原按下副驾的车窗,笑嘻嘻地探过头来。
项耕都不知道车是什么时候停到自己后面的路上,他站起身冲着车里喊了声哥。
“在这儿发什么呆呢?”常柏原问。
“没,我……”项耕刮刮眼角,“我歇会儿。”
“黄世仁呢?”
常柏原前两天抽空来了一趟,本来想帮着干点儿活,结果一点儿力气没使上,还白蹭了项耕做的一顿饭。
趁项耕喂七夕的空档,程毓弯着嘴角冲他挑眉,压着声音说:“给我整得都不好意思了,得给人孩子加点儿钱。”
常柏原跷着腿“哼”了一声,说他:“你这地主老财算是捞着了。”
“……”项耕把脚下零碎的东西装好,两步迈到路上,清了清嗓子,“他发烧了,在屋里躺着。”
“哎哟喂,”常柏原挥了两下手,“快上来,我去看看这主儿怎么还病倒了。”
“我衣服脏,哥你先去。”说完项耕就拎着东西跑起来。
常柏原“啧”了一声:“小孩还挺讲究。”
车刚停好,项耕就跟在后面呼哧带喘地跑进院子。
听见声音,七夕撞开门,冲着他们使劲儿摇尾巴,又挨到项耕身边蹭他裤子。
“个小没良心的,”常柏原指着七夕笑着说,“这才几天就分出亲疏远近来了。”
程毓已经醒了,出了不少汗,正靠在床上看手机。
项耕站在里屋门外,离着程毓八丈远:“哥你好点儿了吗?”
程毓视线越过常柏原,半抬眼皮,嘴角往下撇着,特别委屈:“你还知道我病着啊,跑哪去了啊?水都是七夕给我倒的。”
常柏原脸直抽抽:“七夕没给你找点儿药吃啊?”
七夕蹲在地上,歪着脑袋“呜嗷”叫了一嗓子。
常柏原搬来张椅子,坐跟前儿开始嘲笑程毓,小时候冬天掉冰窟窿挨顿揍都没见发烧,这怎么还弱不禁风上了呢?
其实心里明镜似的,程毓不只是因为冷水激了那么一下。
虽说从小在农村长大,但从来没正经种过地,看似简单的事里头的学问也大着呢,不仅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头学,自己工作几年的积蓄全都投了进去,还找常柏原和梁文辉借了债。
这些年农业现代化机械化,不再是完全靠天吃饭,但很多因素对最后的收成影响也挺大的,他这不是一锤子买卖,要考虑很多后续发展。
程毓一直嘻嘻哈哈的,看着不当回事儿,其实心理压力大得很。
“下次带礼物来,”程毓把手机往旁边一撂,顿时就哼哼上了,“要罐头,黄桃的,我看文辉那儿这几天上的草莓和西瓜不错。”
“行行行,买买买。”常柏原看着在自己床上坐着萎靡不振的项耕,“想要星星吗?要不晚上让项耕给你摘去?”
程毓烧得全身疼,一笑抻得哪哪都不得劲,笑起来嗓子也又干又疼,想够杯子,手还没伸到桌子上,项耕闪现,捧着就递到了眼门前儿。
常柏原都没看清项耕是怎么过来的,哆嗦了一下:“哎我操!”
“这别说摘星星了,”常柏原赶紧挪了下椅子,给这俩人让出地方来,“我看把你送星星上去都没问题。”
本来说要去看蟹苗的,因为程毓发烧往后推迟了。这个本来也不急,程毓就是想提前都安排好,他这是第一次,想多跑几家看看质量,询好价。
第二天梁文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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