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细微的翻动声响起,摄政王眼底显出警惕,脸色更是冷沉几分。
从他身居高位后,无数人想要讨好他,金银财宝佳人舞姬,无论是属下还是朝臣都送来不少。
他无心美色,将别人送来的美姬赏给下属,若其中有他人安插进来的间谍,便关进暗狱审查。
久而久之,往他府上送人的便少了。
昨夜不知是何人这般大胆。
摄政王伸出手臂,要将身旁之人扔下床榻,再命人仔细审查对方是如何溜进宫内,田糠这个禁军指挥使越来越没用了!
刚要动手,摄政王身体一顿,他未反应过来时,一具柔软身躯入怀。
摄政王眉头皱起。
顾霖朝青年帝王的胸膛埋去,半阖着眼眸,口齿不清喃喃道:“还早着呢,过会儿再上朝。”
听着怀中人话语中透着的亲近,摄政王神色微顿,眼底的警惕愈发浓厚。
没有听到郑颢回复自己,顾霖心下疑惑,头脑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眸,便看到对方好似在沉思什么。
以为青年帝王在想朝堂之事,顾霖一边合上眼睛,一边迷迷蒙蒙:“待会儿张御史应该会进言劝谏,他年事已高,你多担待些别与他计较。”
说完,顾霖不再赖床,彻底睁开眼,坐起身子,看着仍未起床的青年帝王,他调笑:“难得一起来就看到你。”
以往对方早早起床,等他起来时,青年帝王经过一番晨练,进来和他一起用朝食。
看着眼前哥儿熟稔的神情举止,摄政王感觉到不对劲,他不动声色观察着对方。
这一看,他眼神一怔。
眼前之人约莫三十岁,容貌出挑,清艳却不俗丽,眼神清正温润,完全不似被人奉上的姬妾之流。
在他起身观察对方时,顾霖叫外头伺候的宫人进来。
一行宫人捧着洗漱之物,小步进来,他们眉眼微垂不敢看向身前两位极其尊贵之人。
为首宫人带领身后一行人行礼:“陛下凤君安康!”
顾霖点点头,免了他们的礼,不用他们怎么伺候,自己洗漱洁面。
眼角余光见仍未动弹,坐在床榻上的帝王,宫人心下疑惑却不敢随便出言。
听见宫人称呼,摄政王身体微顿,侧眸看向对镜洁面的哥儿,摄政王起身走去,宫人奉上另一面镜子,摄政王马上看到镜内之人,是他……也不是他。
境内之人和他年岁相差不多,但气质相去甚远,摄政王十四五岁入伍,马背上打天下,身上浸满血煞之气,眼前人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却更似一位温润淡漠的读书人。
摄政王没有沉浸在惊奇中,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在原来的世界。
见郑颢一改往常行动缓慢,误以为对方在想如何处置张御史,顾霖微微无奈:“张御史一心为国宵衣旰食,你身为君王要有容人雅量,嗯?实在不想听,我帮你处置。”
听着身侧之人的轻柔嗓音,摄政王指尖微动,对方将他当作孩童哄了?
大朝会将至,摄政王没有拖延,俩人洗漱完毕后用了些朝食。
换上冠冕朝服后,摄政王看向眼前哥儿也衣饰庄重,心下违和感愈重,在对方开口道:“走吧。”
摄政王:“你也去上朝?”
顾霖没有发觉不对,以往较晚回来后,翌日早朝时,郑颢都会让他好好休息。
今日顾霖不觉得累:“上完早朝后,我再回来休息。”
摄政王没有说话,俩人乘龙撵去前朝。
坐在龙椅上,摄政王面色不变,但感受着身旁属于另一人的气息,他眉间越发沉敛。
帝王凤君,二帝临朝……
他微垂眼眸,目光往下扫去,透过玉旒,看见立在殿上的叶阔、甄程、杜远等熟悉的幽州属官。
“陛下为帝为君需宽厚仁德,还请陛下废除凌迟、剥皮等酷刑,彰显宽仁之心。”
凌迟、剥皮也算酷刑?
摄政王眼底划过冷意,在他执政下,前几个王朝便被废除的烹煮炮烙等刑法重新恢复,凌迟剥皮根本不算严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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