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非常嘹亮的婴儿哭声骤然响起。
屋内所有人都一惊。
陶岱卓立即朝婴儿的哭声方向望去:“那也有个小鬼!也是来索命的!”
流月大叫:“不好,快拿绳子来!”
陶岚也吓坏了,立即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在两个仆妇的搀扶下跌跌撞撞朝陶岱卓走去:“叔父!”
“松开我!”陶岱卓爆吼,“我要杀了那个索命的小鬼!”
“那是我的心儿,是你的孙侄女!”
“我不认识她,我没有孙侄女!我只有一个侄女,一个非常该死的侄女,她叫陶岚!”陶岱卓瞪着陶岚,像是忽然不认识她了,吼道,“都是她!她害死了我哥,害死了她全家,她还把我害成了这样!如果她真的生了女儿,那她女儿也要去死!!”
陶岚双目圆睁,往后跌去,眼泪汹涌滚落。
流月忍无可忍,好在这时,粗壮的麻绳被取来了,众人合力将剧烈挣扎的陶岱卓绑上。
陶岚哭得很悲痛,看着在地上乱扭乱踢的陶岱卓。
流月过去扶她,不敢再乱说话。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袭来,陶岚伸手捧着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快!”流月冲旁人叫道,“快去请默先生!”
失语症
一直到天色入夜,默先生才从陶岚床榻旁起身离开。
和彦颇一直等在门口,默先生过去同他说话。
流月去到床边,小声问陶岚:“夫人,感觉怎么样。”
陶岚的脸色很难看,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痛。”
那是一阵一阵剧烈收缩的绞痛,每隔一段时间就忽然痛上一下,她的四肢都在冒冷汗,浑身又热又冷,冰火两重天。
流月看向门口的和彦颇和默先生。
一下午了,默先生坐在这里什么都没说,脸色也很凝重。
流月隐隐觉得不太妙,生孩子一直就是女人的鬼门关,更不提,夫人这一胎遭遇了如此可怕的意外。
“对了,”陶岚握住流月的手,“劲儿如何了,他的情况好不好?”
流月皱眉,看着陶岚的眼睛:“夫人,小公子他……一直不肯吃饭。”
“这都多少天了,他才吃了多少东西,今日还不肯吃饭?”
何止不肯吃饭呢,好像,已经彻底傻了。
但这话,流月不敢说。
还有,可能不止和彦劲出了问题,隔壁的和彦心好像也有些不对劲,不过孩子现在还太小,且又是早产,所以流月更不敢说了。
“去把劲儿带来,我要看看他。”陶岚道。
“嗯。”流月应声。
和彦颇和默先生还站在门口,流月出去时冲和彦颇问安,隐隐听到,默先生提到了几种药材。
流月对药材相关并无涉猎,但是光听这些名字,流月便觉心下一咯噔。
北境幅员辽阔,有广袤草原,群马行于山上,天苍苍野茫茫,可是,北境的资源也很匮乏。
北境还有一个名字,叫北漠,便是因为那草原之外,是一重又一重无垠荒土。
要弄到默先生现在所说得这些药材,就只能向着东南面的中原而去。
中原一直富庶,地大物博,物产种类丰富,也是因为如此,中原自古便被他们的先祖称为“东禄”。
早几年,他们南下还是很方便的,中原乱成一锅粥,各路枭雄各打各的,他们乐见其乱。
但是现在……
想到流星那颗腐烂的头颅,流月的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
天空的雪越来越大,和彦颇抬头看着苍穹,遗憾道:“我当初用了两年时间才将游州经营好,游州军政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渗透,可惜,功亏一篑。如若游州还是当年的游州,这么点药材,何以难倒我?”
“眼下,只能派人去了。”
和彦颇没有接话,安静了阵,他看向默先生:“必然是要派人南下去寻,但有现成的,我们也可试着,去抢一抢。”
“现成的?在何处?”
“自然是那些残兵败将,”和彦颇潇洒一笑,“这些常年驻守在北境边防线的汉人军队,他们军中,岂会无草药?”
默先生点头:“大人,好主意。”
“我去趟书房,”和彦颇道,“此事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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