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艳绿的火焰燃过后一个艳红的脑袋从壁炉里探了出来。他绕过茶几做到菲欧娜身边抢过她手上的信件揉成一团丢进了壁炉里,笑道,“我人都在这了,还读什么信。”菲欧娜拿起身上的靠垫砸到他头上,“吓我一跳!”
他梳理着被弄乱的头发,发梢间隐隐飘来山上清冷泉水的味道。
他趁着菲欧娜不注意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菲欧娜站起身高高举起抱枕,他乘她还没把枕头砸在自己头上时抱住了菲欧娜,他把头埋在她的肚子上,夏日的暑气在拥抱间蒸腾,他瓮声瓮气的说,“你瘦了。”
菲欧娜感觉肚子里像有一只被火焰渐渐吞噬的不断挣扎的蝴蝶,手里的枕头如约而至的砸到他的头上,他还是抱着菲欧娜不放,用可怜巴巴的口气说道,&ot;他们都在收拾行李,我好不容易偷溜出来的,我也不想去伦敦过暑假,可…&ot;
&ot;够了,弗雷德。&ot;菲欧娜冷冷地说。
弗雷德还贴在她身上,一阵沉默后,他如梦呓般说道,&ot;所以你一直在撒谎,你从来都能分清乔治和我对不对?可你为什么只生我的气,乔治一直在纵容我他也很可恶不是吗?&ot;
他把头埋得更深些,像是要将自己与菲欧娜合二为一,两个人都能在这样的亲密里感受到彼此的颤抖。
“你们一样可恶。”菲欧娜吸了吸鼻子闷声道。
弗雷德把汗水在菲欧娜的衣服上蹭了个干净,抬头与她对视,“你还真是给台阶就下,最可恶的就是你。”
金色发丝像生命力旺盛的藤蔓盘卷在菲欧娜的脸上,她感觉脸上的灼热似乎能把发丝燃烧起来。
她发觉方才肚子里那只死去的蝴蝶像是在一堆灰烬里重生了,那堆灰烬里不断爬出一条条蠕动的毛虫,以她的内脏为食逐渐壮大,从胃里开始直到她的心脏,然后掏空了整内里,从内部咕涌着钻出皮肤。
她被注视着这个洞口目光整个看透了。此时的她就剩一副皮囊,泄了气的身体渐渐缩成一团,她双手抱膝蹲下,头埋在双臂之间,把腹部牢牢藏起来。耸动的肩膀却暴露她所有脆弱。
“那你们还爱我吗?”她抬起头凝望着弗雷德,她的眼睛像一座融化的冰山,像夏季降临的南极,“就算我这样不择手段…”的想要拥有你们。
“不然还能怎么办。”他的刘海耷拉在额前,逆光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却能毫不费力的从纯净的蓝眼睛里看到深藏在内里的污秽。
从她蛊惑乔治重新定义爱是宽容开始,到装作不知道弗雷德悄悄顶着乔治的名字与她缠绵。
一个个谎言像一阵阵旋风,彼此间混杂席卷成无视万物的龙卷风,三人在风暴的中心聚拢又分离。
她像一道闪电在漆黑的乌云里从天而降,将连理的树干劈开,电光火石间燃起磅礴的火焰,吞噬掉所有枝桠,一切化为泥土。
转瞬即逝的雷电最终落地与连理枝一起化做永恒,匍匐于大地之上,但愿下个春枝萌发的季节枯焦的土地上能开出一朵花来。
壁炉里又是一阵躁动,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里面穿来,还带着回音,“妈妈找你要找疯了。”
一瞬间菲欧娜觉得是不是坐在沙发上的才是乔治,他只是因为自己叫了他弗雷德才说了一番戏弄人的话,而刚才说话的才是弗雷德。
这样的错觉没有持续太久,沙发上的人摊了摊手开口道,“乔治,我哄不好了。”
壁炉中的人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菲欧娜仿佛听到了他脚上无形的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他在菲欧娜身边坐下,衣袂带起的凉风送来一股沉香木的味道,他用拇指轻轻拭去菲欧娜的眼角的泪。
其实从始至终她爱的都是在乔治这个名字后颠沛流离的两个人。只是名字的主人和顶替它的人都心存疑虑的反复试探是不是自己。
菲欧娜吻了下乔治,抵着他的额头道,“乔治,我爱你。”她直起身子也吻了沙发上的弗雷德“我也爱你,不过今天讨厌你。”
乔治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颊,弗雷德又揉乱了她的头发,两人轻快地嬉笑着抓了一把飞路粉走进壁炉,“过几天我们要去对角巷——”弗雷德把尾音拖得老长,等乔治补完他的话。
乔治心领神会的接道,“你要不要来?”
菲欧娜抓起靠枕砸向两人,“不要!”
在火焰的幻光里,他们说,“那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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