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欧娜从没觉得哪个夏天如此漫长且颓丧,她摊在沙发里反复读着弗雷德和乔治的来信,他们说那天回去后被妈妈骂了好久,他们还说这个暑假都不能再出门。弗雷德要求她必须在暑假结束前把阁楼的草图画给他们,乔治叮嘱她好好吃饭。
她拿起从楼下咖啡店打包上来的简餐随意吃了一口,又翻开账簿找着什么。一不小心三明治里的酱汁滴在了纸张上,她慌乱在沙发上把魔杖找出来,“清理一新。”污渍随着杖尖的轻点消失在本子上。
她用指腹小心翼翼的在刚才落上污渍的地方摸了摸,将它凑在光源底下。
心里暗暗升起一阵欣喜和敬佩,原来如此啊,用麻瓜的方法骗过巫师,不算高明手段但确实是让人没想到。
她欢喜的拿过桌上空白的羊皮纸准备给弗雷德一个交代,羽毛笔蘸取墨水在瓶口刮下多余的,落笔间她又转念思忖着,脸上憋不住的笑意,他想让自己在图纸上画什么不言而喻。而她偏偏绕过这个圈套,在纸上画下两张标准的单人床,单人衣柜和书桌。
弗雷德从小猪的腿上收到图纸后气得不行,把羊皮纸凑在乔治鼻子下面,手指不停的戳着画稿,“你看看她画的什么!”
乔治坐在地板上擦拭着他的扫帚,头也没抬,冷哼道,“你不会真以为她愿意和我们生活在阁楼吧。”
弗雷德背靠着乔治坐了下来,鼓捣着手里的包装纸,“嘿!别擦扫帚了,还有好多猫头鹰带来的订单要处理!”
汽笛的轰鸣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响起,浓到化不开的蒸汽模糊了纷至沓来的人群。
达莱娅把菲欧娜的行李和一个包裹递给她,“不得不说你给庄园做了一个好决定。”她展开脸庞露出一个欣慰的笑,礼帽垂下的串珠扫过她略带细纹的眼角,琥珀色的眼眸在朝阳下显得愈发明艳动人。
菲欧娜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谢谢你,姨妈。”达莱娅捧起她的脸,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像小时候一样亲昵,“你永远不用跟我道谢,亲爱的。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菲欧娜!”
循声望去,两个顶着火红头发的少年正向她们大步走来,行李的滚轮骨碌碌的拖过地面。弗雷德一手拖着箱子一手大幅度的挥动着,乔治在他身旁朝她安静的微笑。
“去吧。”达莱娅把菲欧娜推向两人,又用折扇挡住她意味深长的笑。
菲欧娜在乔治和弗雷德簇拥下走上列车,鸣笛声在纷乱的车站响起,她在窗口向达莱娅挥了挥手,列车缓缓开动达莱娅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在一个弯道消失。
三人找了间空车厢,乔治正想把行李搬到架子上,菲欧娜笑道,“傻瓜。”她抽出魔杖用出一个漂浮咒,把行李安置到了行李架上。
“傻瓜说谁?”乔治坐下来嬉皮笑脸的说。
“说你!”菲欧娜脱口而出后。
车厢顿时响起弗雷德和乔治欢快的笑声,她在他们越来越夸张的笑里渐渐反应过来,涨红了脸唔住弗雷德和乔治的嘴,“不许笑!”
弗雷德抢过她手里的魔杖,“你完全可以再使一个无声无息。”她叉着腰在两人中间坐下来,不理睬他们。
乔治觉得她其实没有真的在生气,他想有时候恋爱像是一个驯服的过程,没有纯粹的绵羊,也没有纯粹的牧羊人,恋爱中的人都在一堆弥漫着粉色泡沫的草场中时不时的调换着彼此的位置。
他将头靠在菲欧娜的肩膀上,她还是会在这样氤氲的粉色华光里轻轻落一个吻在他脸上,乘车厢外无人的时候也飞快的吻过弗雷德。
菲欧娜拿起桌上的包裹,仔细拆开牛皮纸的包装,郑重的把里面威士忌托在手上,魔杖在空中划过一圈,三个杯子从虚空中变了出来,落在桌板上,“尝尝吧,真正的萝塞拉威士忌。”她敲了敲瓶身,在晃动的列车里剔透的酒瓶稳稳的把酒倒进杯子里,甜甜的香气充溢了整个车厢。
弗雷德抿了一口,感觉酒液像是一朵春日的玫瑰在他口腔里盛放,他看向盯着杯子发呆的菲欧娜,她又微微促起眉头。
“你没事吧?”
菲欧娜喝了口酒,眼神掠过正续杯的乔治看向窗外的农田,“我把酒坊关了,这是最后的存货。”
乔治从酒杯中抬起头来,含糊的说,“如果是这个酒的话一定…”
菲欧娜淡然的摇了摇头,弗雷德和乔治却看到她眼中的不甘和不舍,“再把酒坊做下去,我会破产的。”她又扬起脸笑着用轻松的口吻道,“破产啊,庄园会被抵押出去,我会流落街头的。”
火车开进一朵大大的白云下,阳光从云层了裂缝里遗落出来给云朵镀上一道金边,菲欧娜眨巴着冰蓝色的眼睛,金色的睫毛在眼前忽闪忽闪,她可怜兮兮的说,“到时候还请韦斯莱先生们收留我啊。”
弗雷德哼声道,“阁楼只有两张单人床,地板给你睡好了。”
列车驶入一个山洞,窗外渐渐暗了下来。驶出这个山洞需要五十四秒,弗雷德在第一次坐上这列火车的时候摸着自己的心跳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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