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蠢货
早晨从办公室醒来的时候,严绥安就在终端上收到了来自余子晖的消息,对方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能不能陪同他一起去看望一位病人。他本以为会是去医院,一想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就不由地皱了皱眉,但对方又跟着说并不是要去医院,而是去一家疗养院。“你这几天一直睡在办公室?”余子晖本来打算去他家里接他的,可谁知道严绥安说他在办公室。虽然不否认自己有时候的确会把一些杂七杂八或者不乐意做的事情丢给自家这个“便宜”弟弟,但扪心自问,他最近可一点事情都没有派给严绥安完成。严绥安靠在座椅上,眉宇间显露出疲倦:“没想好罢了。”“没想好怎么和他见面?”余子晖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方向盘朝左边拐了个弯。“嗯。”身边人闷声应了。但严绥安自知这种一直躲下去也并不是个什么好方法,他既然已经答应郑轶留下来当教官,那之后他和萧时辰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关系。先前默许了余子晖给自己的安排,也是恰巧自己也并没有放下萧时辰,本想着偷偷见一面之后就离开,但谁料,世事无常,他又留下来了。有家不能回的感觉,确实挺糟糕的。但值得庆幸的是,办公室的沙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比起以前训练时宿舍的床垫要软上太多了。车没开多久便抵达了疗养院门口,严绥安下车的时候倒是发现这家疗养院比自己预想之中的还要大一些。中心塔的建立本身只是为了创造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域,由四方塔共同参与,达到一个相互制衡的作用,所以各方塔在当时挑选人过来的时候就进行过一番筛选,能力并不是最重要的,衷心才是。但他看过来这边的觉醒者名单,等级都并不低,最低的c级人数也是寥寥无几。所以,在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强者云集的中心塔里,严绥安实在想不出这个疗养院里会住着谁,而且这个疗养院一看就并不是随意搭建的,是花费了一定的时间与财力的。很快余子晖就解答了他的困惑。向导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上了电梯,随后按下了顶层四楼的按钮。“等会儿你也不用打招呼,站在一边就行了。”严绥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欧式风格的花园,四面由玻璃窗围绕,像是闯入了爱丽丝的梦境。花园的中间有位女士独自坐在圆形桌前,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余子晖缓步走到她身边,对方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样,继续翻着书。“嫂子,我来看您。”余子晖也不觉得尴尬,随手拿起一本被丢在地上的书,然后拉开女士对面的椅子,十分自来熟地坐下。坐下后,脸色就变得十分严肃,语气也是难得的不容抗拒:“陈向导,你近期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吗。”原本坐在对面的女士听到这话,手中翻书的动作立马一顿,然后整个人都坐正了,起身,站着笔挺,冲着余子晖敬了个礼。纵然眼神呆滞,但声音洪亮:“报告长官,有。”“坐下说。”“是。”随后,严绥安就听见这位消瘦的女士一板一眼,事无巨细地将自己这周每一日所干的事情通通告知给了余子晖,但都说得很精简,不冗长,时间地点人物都交代了清楚。余子晖从头到尾也都没有表现过不耐烦,时不时应两声示意对方自己有在听。“很好。”等对方交代完毕的那一刻,余子晖也面露满意地点点头。这时严绥安也发现从始至终都紧绷着身子的这位女士也随着余子晖这个答复松弛了下来。“之后继续吧。”“是,长官。”说完,又起身给余子晖敬礼。严绥安担任了一个很好的陪客,从进入到离开他都站在一边,未出声说过一个字,像是把自己隐藏成透明人一样。“她是如今中心塔总执行官的妻子,曾经隶属于北方塔的后勤部门,是位很优秀的向导。”提到总执行官,严绥安记忆里一下子有了对方的容貌,那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前辈,姓陆,叫陆怀川,见过的次数并不算多,一般都是在集体大会上才遇见过。据说虽然是b级哨兵,但是实力不亚于a级哨兵,甚至可以是一挑三的地步。在三年前的那场反战中也是战果磊磊,一路晋升,来到中心塔任职虽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合情合理。“她如今的这个状态是三年前……”严绥安见余子晖摇头,说并不是。“是更久以前了。”余子晖出了电梯到了二楼,招呼着严绥安跟他进入了一个屋子,示意他随便坐,然后打开了一边的柜子。“在我还是学员的时候,北方塔内部的制度管理就很糟糕,觉醒者之间有很严重的等级歧视。”严绥安接过余子晖给他递过来的水,心里默默跟了一句吐槽,现在也很糟糕。当时刚到北方塔余子晖带他做的,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悦。余子晖很难说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他不忍往日战友变成如今这种样子,却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偶尔去疗养院看望照顾一下他的妻子,这位可怜的女士。“她看上去有些面熟。”严绥安突然开口,唤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余子晖。余子晖轻声啊了一下,随后告知了严绥安她父亲的名字,对方瞬间了然,也是一位惹不起的高官。“她叫陈亦舞,当时她父亲反对陆哥他们在一起,因为陆哥的出身一般,等级虽然是b但也只是个小队的队长,没有什么出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嫂子说服了她父亲,两个人也就成婚了。”严绥安不知想到了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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